舒祈的灵异档案夹  第2章

作者:染香群      更新:2021-02-06 13:56:32      字数:1028
  承和是个自私、粗鲁、不懂得女人心理的男人。但是跟过他的女人,总是会记得他。也许,女人该死的母性,总是会在这个大男孩那种死命好奇的天真底下发作。
  「你不懂爱情,承和。」舒祈糗着他。
  「啰唆!」承和想走。这个时候,瑞德发现了悄悄进来的舒祈,也悄悄的丢了个讯息给她:
  「舒祈…我昨天去看了承和…呵,他的神色还不错,就是瘦了点。」
  不错?瘦了点?躺了一年多…木偶似的身体…骨瘦如柴…连他自己都不忍卒睹。
  舒祈也悄悄的回了个讯息给她,「呵,你常常去看吗?」
  「嗯。是阿。反正医学不断的在进步,承和总有天会醒来吧?听说有人躺了十几年才醒来的ㄟ…如果只是十几年…那时我也还三四十岁,我们还有几十年可以相处说…」瑞德附送了个大大的微笑符号,像这样:
  ^___________________^承和默然。透明的泪水沾湿了他没有表情的脸。
  「真的吗?」舒祈也微笑。
  「呵,你可以和我比赛。我知道你也常常去看他的。:)那个烂男人,居然有我们两个女人这么深深眷顾,他地下有知,也该知足了。」
  「谁地下有知阿?」承和开口了。
  「你阿,承和。你真的不懂爱情ㄟ。」
  「啰唆!」电话铃声崩坏了睡梦的壁垣。
  「糟了,我得走了,承和…」来不及断线,舒祈醒了过来。接过电话,发现是他。
  「今天好吗?」就是这样一声简单的问候,让舒祈原本浸饱悲伤不安的心,舒缓开来。
  「好。」因为听到你的声音。
  电脑那头的数据机仍明灭着,视窗定在聊天室内。承和在聊天室里也是游魂,亲吻着没有发觉的瑞德,悲伤的透空过去。
  她的猫跳到膝盖,轻轻呜鸣一声。
  抱着温热的猫身,舒祈将萤幕关闭。在这难得的相处时刻,不想让承和的哀伤…
  传染开来。
  我们都不懂,只是身在其中。我们都没有免疫力,只好不停的乒乓感染。
  关於这场瘟疫,谁也无法倖免。
  母亲
  焚膏继晷两三天后,眼前已经有複影,没空吃饭,光凭着优酪乳保存体力。
  接到这单生意,她心里大大的喊了声糟。这是相好的淑仪带着哭声来求助的工作,淑仪接了个标案合约,原先觉得工作尚在进度内,那知道小女儿突然染了肠病毒,鸡飞狗跳之余,浑然忘得一乾二净,临到要交货前一个礼拜,才不经意的翻出来。
  「这合约打不出来,没了以后的生意事小,但是这合约关系着客户的生死,弄不出来,我可粉身碎骨也没救了。」好几天守着孩子的她,眼窝深深的凹陷出憔悴,「舒祈,我知道万般为难,求你赶一赶…」
  这一赶,换舒祈眼窝凹陷出憔悴。
  打完最后一个句号。她瘫软在键盘上。
  累。但是因为太累了,血管里的血液漱漱的流着,和着心跳一起响亮,连太阳穴都跳动助兴。
  居然睡不着。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觉得满面同情的游魂都比她好看。
  「可怜…憔悴损,怎堪折摘?」萤幕出现的少女,吟着声声慢。
  「得慕…你的丧礼还热闹吗?」舒祈发现自己还会虚弱的笑笑,断定自己不会魂归九天。
  得慕微微一笑,「好歹我躺了六年。父母亲都到场就很偷笑了,还敢期待什么呢?」
  「白马王子来亲吻可爱的白雪公主。顺便接到天堂定居。」
  「真幽默。」得慕嘿嘿冷笑,「白马王子没出现,不过天堂和地狱都派了人来挖角。」
  「哇…」舒祈索性溜倒在地板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挖角?」
  「两边都要我去当引导人。」得慕从萤幕里出来,缓缓的坐在她的身边,「吵成一团,跟灵堂吵死人的扩音器混在一起,蔚为奇观。」
  想像那种吵杂,舒祈噗的一声笑出来。
  「后来…有种声音压倒了他们的吵闹…我的耳朵都快震聋了…」得慕伸伸舌头。
  「谁?打雷?」
  「不,我妈妈的哭声。边哭还边唸,满像孝女白琼的。」得慕自己也笑了起来。
  为了这种不应该的讪笑,相对沈默了一会儿。
  得慕叹了口气,「我和母亲永远处不好。即使我好手好脚脑筋清晰,她还是没正眼看过我。妈妈只有弟弟一个孩子。虽然她延续了我植物人的生涯,却日日里在床头埋怨不休,不只一次要我赶紧死一死,省得拖累弟弟,现在又哭得惊天动地,实在…不懂。」
  「母亲嘛。」舒祈心情也低沈了下来。
  「母亲嘛。又能怎样?」得慕郁郁寡欢的抱着膝盖,「天生有些父母跟孩子就是不和,这不是谁的错。」
  舒祈呻吟一声,面朝下的趴在地毯上。「我母亲憎恨我。」
  「不会那么糟吧?」得慕轻轻的拢着她的长发。
  「你看过我回去吃饭嘛?」
  深深的独居在距离母亲两条街的地方,怎么样都不敢回家。
  「回家,总是无止尽的疲劳轰炸。对於我和她而言。」
  叹息着。也许母亲也不懂,为什么会这么厌恶自己的女儿吧?也许,身为女孩子,在诞生的那一刻,她就註定了被怨恨的命运了。
  从小,舒祈被寄养在与母亲不和的祖母家,很久才见一次面。在幼小的舒祈眼底,母亲是那个会问她很多奇怪问题,然后又不停的生气的好看妇人。
  即使她已经过了儿童期,母亲还会拿三岁时的回答跟任何愿听的人抱怨:「说到我们叶舒祈,从小就爱哭,都是他们奶奶宠坏了…蛀牙…
  三岁了还要人喂…问她想不想我,居然说不想…要带她回来台北,死都不肯,哭得好似我是后妈…」
  这样简单的内容,她可以一连说两个小时,像是坏掉的录音带不停的重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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