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梦录  第33章

作者:沈亚      更新:2021-02-08 09:26:08      字数:1029
  小羽点点头,豆豆不小心从她的头上掉了下来,他伸手接住它,它的小肚子朝天翻着,大眼睛眨了眨,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掉下来。
  “爱情不能当饭吃,人类和我们不一样。”他替它翻了身,想起了妖妖,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妖妖的——脸上不禁浮起温柔。
  “你也是半个人类。”宝贝提醒。
  “所以我要吃饭。”
  “可是吃饭和爱情有什么关系?”小羽苦恼地思索着,豆豆还奋力要爬上她的肩膀。
  “就是……”
  她们很认真地望着他,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那么认真的表情,那么好笑的问题!
  他的确已是半个人类了,他正思索着一些在她们的心目中根本不存在的、可笑的问题!
  她们是妖精,再单纯不过。她们不明白爱情怎么会和现实扯上关系,而他又为什么要受现实的牵绊?
  过去他也不明白,但现在他知道什么叫“现实”,他更知道什么叫“责任”。
  他轻轻将豆豆推上小羽的肩膀,豆豆转头向他感激地笑了笑,继续努力朝她的头顶迈进,“豆豆和妖妖一样,喜欢趴在人家的脸上睡觉吗?”
  “不是,它喜欢睡在人家的头发上。”
  “小羽,他在分散你的注意力。”宝贝不满地斜睨他:“你这亲友不尽责,将来我和小羽怎么办?”
  “宝贝,你是我所遇过最难缠的妖精。”他叹息。
  “也许是,可是你还是得回答。”
  “好吧!”他摊摊手:“因为我还养不起她,这样够不够白话?”
  她们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够。”
  “那很好。”
  “可是……”
  “还有可是?”
  小羽点点头,睁着如梦似幻的大眼睛:“当年你也养不起她,小雨也养不起杜辛,可是你们都在一起。为什么现在……”
  ***
  她知道必定发生了某事,但那是什么?
  秦亚由杜辛送回家,等她回到家后,她一直吞吞吐埕地欲言又止,仿佛想告诉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是关于小飞的事,是他变心了?别结新欢?
  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竟然发生了吗?
  “小楼?”
  “妈,你还没睡?”她自浴室走出来,尚太太正在客厅等她,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有事跟我说?”
  尚太太点点头,打量这些年来愈发落得娇艳的女儿:“你年纪也不小了,阿威、阿铭还有小立都已经结婚了,家里就只剩下你,你爸爸那天还在叨念着你都二十七了,还不见一点消息……”
  小楼笑了起来:“才二十七岁呢!”
  “女孩子家二十七岁就很大啦!”
  “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
  尚太太伸手拉住她的手,有些心疼地抚了抚:“看看你,才洗了几年的杯子就把手洗成这样!早些找个好人家嫁过去就不用再吃苦了。”
  “妈,那是我的兴趣,才不苦呢!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尚太太横了女儿一眼:“对!我就是欲加之罪!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交过半个男朋友,什么姑姑婶婶要帮你介绍你也不肯,别说其他的,光是替小立提鞋的都比你的男朋友来得多!”
  “那不一样嘛!”她有些冤枉地辩解:“小立长得好,法学院的高材生,将来的大律师呢!我怎么能跟她比!是你不公平生得有差别待遇,人家不要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少在那边和我瞎扯!”尚太太笑骂:“谁不知道是咱们家女儿眼睛长在头顶上,上次方阿姨介绍的那个不是什么台大机械工程系的毕业生吗?连小立都赞不绝口。也不知道你是讨厌人家哪一点,硬生生不肯和人家约会,叫人家碰了一鼻子灰回去!”
  小楼笑嘻嘻地撒赖:“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开口闭口跟我谈国家大事,我才疏学浅怎么听得懂?他那种人配小立正好是一对儿,我的话就不必了!”
  “你看看你!跟你说正经的,你到是和我嬉皮笑脸的!都已经二十七岁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叫我和你爸爸怎么放心得下?”
  “妈!”她搂搂母亲的肩:“你烦恼什么嘛!阿威和阿铭都结了婚快生孩子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你干嘛烦呢?现在又不流行早婚,家里四个小孩,三个结了婚都搬出去了,你就这么舍得连我都扫出去?那将来谁陪你和爸爸?”
  “我们才不用你陪!你赶紧找个好婆家嫁了我就阿弥陀佛了!省得街坊邻居老是问我你什么时候才嫁人。”
  “那些三姑六婆你理她们做什么?”她不屑地嗤道。
  “是!反正你又不和她们打交道,苦的可是我!”尚太太说完起身,小楼跟着她站起来。“别再东挑西捡的了,看你小阿姨到现在没嫁人,外面的人说得可难听了!你千万不要和她一样。”
  小楼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目送尚太太上楼,自己轻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
  这是现实社会。
  她很想说,吹皱一江春水,干卿底事?
  可惜不成,尚太太不会懂,不会明白,她只希望她赶快嫁人疏解社会压力,她才不想明白什么爱情,什么情操!社会也不想明白。
  他们只要结果,过程如何,一点也不重要!
  而她是这个社会的一份子。
  ***
  他站在那里许久了,没有动,静静地望着对街的那个小店,以及店里的主人。
  其实他常常来,只是没有人知道。
  对街店里的小楼正在和一名男子说话,表情十分平和温柔;她和任何人说话都是那个样子,仿佛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感到震惊或意外。
  他非常思念她!
  这些年本有许多机会可以和她见面,但他总鼓不起勇气,总觉得自己还没有资格和她相见;这理由说来似乎有些牵强,但却是他一直顾忌的。
  他必须对她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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