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蝶  第4章

作者:沈亚      更新:2021-02-08 09:27:56      字数:1030
  海文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一向这么直接?”
  金奇淡淡扯动唇角,还她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你一向都这么迂回?”
  她轻轻笑了起来:“这样我们就扯平了。我会去找祁寒,说服他和你见面,至于成果,我不能给你保证,他已经沮丧了一年。”
  “带我去见他。”
  “不行。”
  金奇不满的情绪,即使是戴了墨镜也无法遮住,他不悦地开口:“我认为我自己登门拜访才有礼貌。”
  “你的礼貌用在他的身上,只会得到反效果,祁寒向来不欢迎不速之客,尤其以这几年为最。”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等候你的通知了,是吗?”他粗着声音说道。
  海文凝视他墨镜背后隐藏着的、专制的眼睛,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习惯由别人来掌握他的时间和未来。
  他是个习惯于发号施令的男人。
  她微微一笑,有些等不及看他和祁寒会发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了?
  因为祁寒也是一个非常——非常专制的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祁寒望着仍旧躺在沙发上的孩子。他已经呆呆地瞪视着模糊不清的老旧电视至少有一个钟头那么久了,他很怀疑他能从那部闪动着鬼影的电视上看到些什么。
  “宝贝。”孩子闷闷地回答。
  “宝贝?”他皱了皱眉头,这不像一个会被遗弃的名字,一对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不会给孩子起这样深情的名字。
  “我不是被遗弃的。”孩子头也不回地说道,回答他的疑问。
  祁寒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就是知道。”宝贝轻描淡写地回答,仿佛只是回答他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祁寒望着宝贝娇小纤弱的背影,心里有成堆成堆的问题想问,却一个也没说出口。
  每个人的伤心事太多,何必问呢?问了又能改变什么?不会回答别人的问题,又为什么期望别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你想住下来吗?”
  宝贝这次终于动了动身子,面对他,眼神几乎是挑衅的:“你想赶我走?”
  他只是耸耸肩:“有人会担心你吗?”
  “没有!”
  “如果你想跟着我过三餐不继的日子,我不反对。”
  宝贝望着他,两人对视半晌,似乎已达成共识:“我会留下来,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他想笑,因为宝贝的回答十分好笑,现在他想不出他会有任何需要宝贝的地方。
  或许这孩子的自尊心不同于一般人,他不在乎宝贝怎么想,不过,既然宝贝不想承认他需要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他又何必以施舍者的姿态出现呢?
  祁寒微微一笑:“那你就留下来吧!直到我们都不再需要对方为止。”
  “欢喜,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女孩闪动嵌着长睫毛的大眼睛,微微嘟起樱唇:“我是很讲道理啊!不讲理的是你。”
  万君方这下有点生气了,他拢紧两道浓眉:“你年纪还轻,金奇要求太严格,那个角色你根本做不来的!有那么多部片约,你何必一定要接金奇的戏?其他的——”
  “其他的片子全都要我当傻大姐、当花瓶。”
  “那并没有什么不好,张曼玉、王祖贤,一开始不都是当花瓶?至少先等你的演技成熟嘛!”
  欢喜杏眼圆睁,不服气地站了起来,均匀曼妙的身材,足以让男人看呆双眼:“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只配当花瓶?”
  万君方翻翻白眼:“我只是认为你没有必要让观众讥笑你。”
  她气呼呼地在小小的和室内踱来踱去。“我要告诉妈咪和爹地!你欺负我!”
  他又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孩子气的火气,欢喜自幼在国外长大,家境富裕,几乎没有什么烦恼,父母宠这唯一的掌上明珠,宠得她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
  和一般的少女一样,欢喜也想一圆星梦,身为她唯一的表哥,他不帮她谁帮她?
  问题是,从欢喜出道到现在整整一年,看上她的全是和她本身相差不多,任性、刁蛮、富家女的角色,就连他都不能相信她真有什么演技可言!
  演个歌手?
  哈!就凭欢喜那五音不全的嗓子?
  他真不敢想像欢喜演了之后,还能不能在电影界混下去!金奇有毛病!他到底是看上欢喜哪一点?
  “你瞧不起我?”欢喜委屈地叫了起来。
  万君方撇撇嘴唇:“我不是瞧不起你,只是为你的前途着想。”
  “那你想要我一辈子当花瓶?”
  “欢喜——”
  欢喜不悦地跺了跺脚:“我不信,我要接金导演的戏!不要钱也接!”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这么坚持过什么,对我的安排你也一直很满意,为什么这次这么固执?”
  欢喜坐了下来,直视他的浓眉大眼:“因为这次的音乐指导是祁寒。”
  万君方脸色一变,铁青而且阴郁地瞪着她:“你就是为了那个家伙而接这部戏?”
  她不明究里地看着他突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几乎有些胆怯,但生性坦白的她仍是点点头,嗫嚅地说道:“是金导演的助理告诉我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好崇拜祁寒啊!”
  万君方僵硬地站了起来,拉开和室的纸门,冷冷地开口:“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他?”
  欢喜微张着口,错愕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万君方会有恨的人吗?
  他一向那么开朗,那么乐天!她几乎不能相信有任何事可以激怒她这个和善的表哥!
  和他相处一年,她快以为他是个圣人了!
  可是现在才知道他也会恨人?
  恨?
  恨是什么?那是一种她所不能理解的名词?在她的生命里从没有出现过比生气更加强烈的情绪——
  欢喜愣愣地坐着,等她想起来要问个清楚的时候,万君方早已不知形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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