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蝶  第8章

作者:沈亚      更新:2021-02-08 09:27:56      字数:1048
  孩子微微转过身来,瞄了那两盘令人倒胃的食物一眼,不屑地转回头,冷淡地说道:“拒吃。”
  祁寒耐心地走到他的身边:“别耍少爷脾气,你知道我只会做这个。”
  “拒绝接受不人道的待遇!”
  “那你想吃什么?法国大餐?”
  宝贝目光紧盯着闪动着电波的萤光屏:“你快生病了。”
  “我?什么?!”他莫名其妙地叫道:“你又在说什么鬼话?!”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不可以再吃那些垃圾。”
  祁寒瞪着神情冷漠的孩子,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用尽:“爱吃不吃随你,别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替自己找理由!”他不悦地走向餐桌,正要端起速食,那餐盘居然无缘无故地全倒在他的身上,他惨叫一声,又热又烫的食物全洒在身上。
  宝贝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居然浮起淡淡的笑意:“我说了,你不可以再吃那些东西!”
  “你这可恶、不知感恩的小鬼!”他怒骂,迅速将衣服抖了抖,门铃在这时响了起来。
  “金奇来了,他带来食物给你吃。”宝贝轻描淡写地说道,不理会他错愕的眼光,迳自将门拉开。
  “我带了你们的夜宵来了。”金奇微笑着扬扬手上的纸盒,披萨热乎乎的香味传了出来:“怎么啦?”
  祁寒一身狼狈,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祁寒不小心弄倒他讨厌的食物。”宝贝冷淡地接过纸盒:“他去换衣服,我来弄东西吃。”
  金奇莫名其妙地点点头,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表情。
  祁寒仍处于震惊的状态中,可是说也奇怪,宝贝说的话似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指挥着他的行动,他想弄清楚为什么,却发现自己正在房间换衣服!
  等他换好衣服走到客厅门口,大厅中传来钢琴声,弹的正是他过去所作的曲子。
  宝贝坐在破钢琴前,手指灵活地在琴键上飞驰,原本简单的曲子,顿时变成一首气势磅礴的乐曲!
  他傻了!
  金奇在一旁也傻了!
  从来不知道一首简单的流行歌曲也可以变成这样震憾人心的乐曲!
  宝贝快速地弹奏着,行云流水般的音律由指缝间流泻出,刹时两个大男人全都呆呆地看着他。
  “这是祁寒原本的构想,但是人们不太能接受,所以全改成流行风了。”
  说完,他没事似地走到餐桌前面:“来吃东西吧!”
  祁寒不可置信,几乎是惊为天人地瞪着宝贝:“你是我所见过最了不起的钢琴家!”
  金奇惊叹一口气,微微摇头:“我虽然不懂音乐,可是我的确认为你的演奏无人能及。”
  “我只是反映祁寒的感情。”
  这是宝贝第二次说这句话,第一次也许可以说是无心的,但第二次呢?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祁寒牢牢握着宝贝的手,心里的惊慌突然强烈得足以令人害怕:“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你把自己说得像面镜子!”
  宝贝不以为意地塞了一口披萨:“我不认为你会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十分需要我。”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他吼道。
  金奇连忙上前拉开他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指:“宝贝只是个孩子!你会弄伤他的!”
  祁寒一震,果然触电似地缩回他的手,对自己的反应感到不可思议:“宝贝——”
  他很可能会弄断宝贝的手的!
  宝贝难得地笑了起来,不在意地摆摆手:“放心,我很强硬的。”
  这一笑使他们再度睁大双眼!
  冷漠的宝贝已饱具杀伤力,而懂得微笑的宝贝更是足以倾国倾城!
  在这一刻,祁寒第一次意识到,他捡回来的孩子很可能真的是一只“斑蝶”,而这个发现令他既震惊又不知所措!
  谁曾经捡过一只斑蝶呢?
  “台湾几乎不曾出现过歌舞剧,除了以前的黄梅调和歌仔戏之外,台湾没人敢尝试拍歌舞片,以前张小燕和张艾嘉合作的“台上台下”几乎已经是尝试的极限了;现在的台湾和香港,什么题材都已经拍烂了,就唯独没拍过歌舞剧。”金奇认真地望着祁寒:“但在国外,歌舞片常常拍得相当成功,几年前的“热舞十七”和“闪舞”都是很好的例子,他们的成本不高,但很受肯定,我认为现在尝试拍歌舞片,会是一项新突破。”
  祁寒倾斜着身体,又恢复了他原本心不在焉的模样,但金奇知道他正在考虑,从他闪闪发光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
  “国外的科幻片也拍得很好,但台湾就不行。”
  金奇有些挫折地瞪了他一眼:“那是因为那些科幻的技术他们绝不外传的,连想请他们的工作人员都不可能。但歌舞片就不同了,只要音乐和演员、导演都能配合,困难度就不会太高。”
  “我很难相信史昂轩会写歌舞片的剧本。”
  宝贝自电视前转过身来:“是因为你不认识他妻子习小羽。”
  “习小羽?”
  金奇有些意外地看着宝贝:“你怎么会知道?我以为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的!”
  宝贝不发一语,只是微微地耸个肩,再走回到电视机前。
  祁寒眼光扫过他们:“习小羽是个舞者吗?”
  “不是,不过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自从史昂轩娶了她之后,他的文笔比从前更具有感情,更富弹性。这次找他替我编写剧本,他很利落的同意,为了这部戏,他还到舞里团生活了几个月呢!不过,编舞的部分当然是由著名的舞蹈教授负责的。”
  祁寒沉默地凝视着眼前的某一点,似乎正在沉思这项提议的可能性。
  金奇只是耐心地等候答案,屋内陷入一段冗长的沉默之中。
  他做得到吗?
  经过这么长一段创作空白期,他能担下这么重的担子吗?
  他不知道。曾经,他一直希望专心从事编曲和随心所欲地创作,不必在乎市场的需求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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