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罗  第40章

作者:沈亚      更新:2021-02-08 09:28:45      字数:1024
  他是虚荣,但是谁说爱慕虚荣的人就没有爱人的能力?
  他苦怕了!穷怕了!他不能再忍受过那种苦日子!
  所以他在叶罗和Carol之间挣扎。
  他并没有做下决定,下决定的是她!是她在未得知结局之前就离他远去的。
  或许他有错,但是她又怎能明白他当年的心情?
  什么努力奋斗便会有前途的话全是骗人的!如果他不曾和Carol在一起,这十年的岁月足够他爬到这个地位吗?而这期间又得忍受多少白眼和三餐不继的生活?
  他能靠奖学金念书,但他怎么靠奖学金度日?
  那样的生活宛如地狱一样,在那种情况下他又怎能奢望和叶罗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如今他功成名就,什么都有了,她却不肯再回到他的身边!
  他是真的爱她啊!她为什么不能明白?!
  “叶罗?”沈刚走进漆黑的客厅,随手打开了灯,看见她正孤独地背对着他坐着:“为什么不开灯?”
  “忘了。”
  他走到她的身边,思索着如何开口:“呃——我今天下午去见我父亲和我大妈,他们——他们愿意支持我开公司,所以——所以我想辞职……”
  “喔。”
  就这样?
  沈刚注意到她一直没有面对他,说话的口气明显地空白,仿佛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似地。
  他将她的肩转了过来,刹时吓得噤声!
  叶罗的眼眶深陷,皮肤苍白,冰凉得近乎透明,唇也变得青紫,她好像在一下午之间就完全失去了她的生命力!
  “叶罗?”他颤颤地伸手轻轻碰触她的脸,深怕一用力她便会自他的眼前破碎掉。
  其实她也真的完全碎成粉末了!
  她一直坐在这里等他回来,她有好多的委屈和伤痛要告诉他,而他却说他要离开了?
  “连你也要走了!”她轻雾似的飘忽的眼神望着前方,却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是可以着陆的。“你们都要离开我了!”
  “叶罗?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这个样子?”他好慌,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一下子苍老了五十岁不止!不明白她为什么说得像是世界末日——
  她悲哀地一笑,完全不理会他的问话,轻轻地站了起来,像个幽灵似地飘过他的身边。
  “叶罗!”他拉她,捧住她冰冷的脸:“到底——”
  她看着他,睫毛轻轻颤动几下,一串泪珠猛然掉了下来,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疲倦得什么都不想做,不想说,连眼也不愿再张开——
  “叶——”沈刚大惊,她就挂在他的臂弯之中,像片羽毛一样轻,头倚在他的手臂上,吐出长长一口气然后便不醒人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惊恐地大吼:“念祖!念祖!”
  男孩急急忙忙地冲了出来,脸上泪痕犹湿:“沈叔叔你回来啦!我告诉你——”他猛然顿住:“妈妈怎么了?”
  “快打一一九!快点!”他狂吼着,却连分毫都不敢移动,深怕会伤了她:“快啊!”
  男孩颤抖着,冲向电话:“快点来!我妈妈被我气病了!……”
  第九章
  “妈妈一直叫我开门——可是我好生气——我都没有开——妈妈一直哭一直哭——”男孩哽咽着扭绞着手指:“都是我不好!害妈妈被外公骂!——外公说他宁愿死也——也不要再看见妈妈——他一直骂一直骂——”
  秦雪农将念祖搂进怀中,伤感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个死老头!顽固得像块臭石头!”雪航大骂,在急诊室外不停地踱步。
  “干妈——妈妈会不会死……”
  “不会的!”沈刚突然暴吼,将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念祖哭得更厉害了!
  “大哥!”雪农将孩子拥紧:“别这样!把孩子吓坏了!”
  “都是我不好……”男孩自责地哭泣,沮丧得不知如何是好。
  “叶罗怎么样?!”纪天扬神色张惶地冲了进来:“她要不要紧?”
  沈刚满腔的怒气倾泄而出,他用力揪住纪天扬的衣服,迎面便是一拳:“你还敢来!要不是你,今天叶罗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这个混帐!”他咬牙切齿,一句话说完便用力一拳打得纪天扬毫无还手之力。
  “大哥!”秦雪农赶忙上来扯着他:“雪航!快来帮忙!”
  “何必呢?让这个混帐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反正急诊室就在这里。”秦雪航冷笑,却仍上来拉住沈刚。
  纪天扬被扔向墙壁,他不哼一声地拭去唇角的血迹。
  沈刚怒气未消只能用力一拳打向墙壁,弄得手指血迹斑斑。
  急诊室的门大开,几名护士推着病床走了出来。
  “妈!”念祖奔了上去:“妈!你要不要紧?我以后会听话不会惹您生气!妈——”
  雪农将孩子抱住,走向自急诊室出来的大夫。
  “怎么样?”沈刚急得扯住了大夫的衣服。
  “你们谁是她的亲人?”
  “是我。”他大声回答。
  大夫看了他一眼:“你太太患有严重的脑神经衰竭,而且又受到很大的刺激和打击,脑波很混乱,可能会昏睡上好几天,如果不幸的话还会导致失常,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场的人全都愕然地张开嘴久久不能言语。
  “我们会密切地观察她的变化,但是不保证一定会完全康复。”
  “妈妈生病了。”念祖双手支着下颚靠在叶远山的床沿,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没有焦距,只有空茫落下的泪水。他拼命地哽咽发抖:“医生叔叔说很多话,可是我都听不太懂,只知道妈妈可能会睡上很多天,而且可能永远不会好了。”
  叶远山听着外孙那无比恐惧的声音,他只能强迫自己不要睁开眼睛,不想看见男孩眼中的痛苦。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