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娘(上)  第3章

作者:宋语桐      更新:2021-02-09 13:14:27      字数:1010
  金宿眨了眨眼。“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狗被逼急也会跳墙,何况那免死金牌的年代久远,你回去拿出来看看,搞不好都模糊不清了,叫朕该如何是好?”
  金宿这话,听起来像玩笑话,可是,话里却带着极深的涵义。
  阎浩天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金宿唇边的笑,果然不及眼底。
  “反正都是要娶妻,阎哥哥就听我一次吧,要斗让他们老人家去斗,我们还可多过几年清闲日子呢,不是吗?”
  话刚说完,就听见不远处的太监在报——
  “左相及左相千金到!”
  “右相及右相千金到!”
  阎浩天眯起眸,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果真是选妻宴呵,这宋大掌柜所言倒是不假。
  金宿再次帮他把酒斟满。“你也知我难处,阎哥哥,今日若能订下这门亲事,不管是左门还是右门,方能保阎家堡再百年周全啊,这是我能为你做的,也得你配合我才成。”
  阎浩天无言,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直到他的眼角看见那名跟在右相身后,缓步朝这儿走过来的熟悉身影……
  竟是她?那个昨日被人刺伤推入湖中的女人?
  一早,他就听钱庄内的一名婢女说她昨晚就已离去,连个只字片语也没留,没想到她竟是……
  右相上官云的女儿?
  ※※※
  她,姓上官,名冬艳。
  冬艳,人如其名,像是长在冬雪里一枝艳色无双的花,孤傲而美丽。
  一袭黄衫丝质外袍下是粉色的系带绣花内里,头上简单的梳了一个小发髻,用支簪子插着,其余的长发则柔柔顺顺的披在肩上,她的颈项纤细而美丽,光是那样坐着就是一幅极美的画。
  但,或许他对昨日那位躺在他怀里狼狈不堪的姑娘还要更上心些,甚者,昨日她瞪他时眼底所闪现的怒火,也比眼前这样完美无瑕的端庄及知书达礼的模样来得顺他的眼些。
  阎浩天的黑眸定定地落在她身上,眼神总离不开她伤重之处,就怕她一个不小心痛昏了过去。
  她却始终回避着他的眼,相对于左相之女司马欢老是甜甜的对他笑着,她这冷冰冰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可当真不讨喜之至。
  可不讨喜归不讨喜,她佯装不识他,压根儿没有因此想要攀住他要他娶她一事,却让他心生好感。
  或许,她根本不想来赴宴?
  或许,她根本就是有点讨厌他的?
  “冬艳,来,敬堡主一杯酒。”上官云替女儿倒了一杯酒,放进她手里。
  冬艳柔顺的接过,垂着眼把酒杯高举。“冬艳,敬堡主。”
  她有伤在身,还喝酒吗?
  阎浩天凝着眉。“酒就不必喝了,心意到就好。”
  说着,他伸手越过桌面,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冬艳错愕的抬起头来看着他,坐在他身旁的司马欢则因此微噘起小嘴。
  “那,让小女为堡主舞一曲吧。”上官云伸手轻轻地推推女儿。
  “是啊,刚刚欢儿姑娘跳了一曲,现在轮到冬艳姑娘了。”金宿也在一旁起哄,两手直拍。
  闻言,冬艳乖巧的起身,却听见前方传来一句——
  “不必了!在下不爱此好,冬艳姑娘坐下吧。”
  出言者,正是阎家堡主阎浩天。
  这会儿,上官云可急了,这阎家堡主左一句不必、右一句不爱的,真真是闷死他了!他千想万想都料不到,美丽如冬艳,竟会有男人不懂得欣赏?连让她舞一曲的机会都不给?
  “噗——”
  一旁的司马清风则低低抚唇窃笑,觉得这场选妻宴,他已然胜券在握。
  他家欢儿跳舞时,阎家堡主可是没说一个不字啊,虽说那上官家的冬艳实在是个人间绝色,但,笑起来没有欢儿甜,说起话来也没有他家欢儿娇,要说讨人喜欢,着着实实是比不上他家欢儿的。
  想到此,司马清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既然堡主不爱冬艳喝酒跳舞,那让冬艳亲手画一幅画送给堡主好了。”此时,冬艳柔声开了口。
  阎浩天再次想出声制止,却听见一旁的皇帝小子在起哄。
  “好好好,听说冬艳姑娘画了一手好画呢,朕还没机会亲眼见见。就这样吧,来人,备墨!”
  制止不及,阎浩天只能边和那些男人聊天,边紧紧盯着她。
  见她忍着伤口的疼痛提起画笔,面无表情却渗着汗,依然将那荷的孤傲风骨画得传神入微,心里既是激赏却又莫名的为她感到气闷担忧。
  这丫头当真是性子硬呵。
  昨日那一刀,差点就要去她的命,才过了一夜,她就可以没事似的拿酒杯跟人喝酒、提笔作画了吗?要不是他阻止,真要让她为他舞上一曲,岂不当场要了她的小命?
  她却不懂说不。
  连个谎都不会说。
  当真是越想越郁闷。
  阎浩天蓦地起身,随意的撩袍靠坐在亭台一角,抽出腰间的紫玉洞箫便就着清风吹奏起来。
  箫声咽,宛如天籁。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冬艳的画笔顿了顿,忍不住抬起头来望向他——
  伤口上的疼,像是减轻了些。
  他的动人箫声夺去了众人所有注意力,让她可以稍稍停下手中令人觉得吃力的笔,偷偷的拿出袖袍内的绣帕擦去额上颊上的冷汗。
  见状,阎浩天的眼底蕴含着一抹淡笑,唇角微勾,似嘲弄,似宽心,却也有对她的担忧。
  那抹笑,适巧让她给瞧见了,苍白的小脸瞬间沾染上一抹淡淡的瑰丽。
  也在这一瞬间,她明白了——这男人的箫是为她而吹。
  他,是在为她心疼?
  垂下眼,冬艳的唇微弯。
  鱼,终是要上钩……
  蓦地,她眼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