娸娸求痴  第19章

作者:唐婧      更新:2021-02-17 14:17:38      字数:1058
  「成!我不闹,反正这屋里有我就没她,有她就没我,你自己作决定!」
  耿乐不出声,眼神阴鸷的睇着徒儿既冷且寒,时间一瞬瞬过去,屋里静悄悄,没人出声音。
  「你不出声就是舍不下白骨精,成!我成全你……」闻笙昂首吸气,「我走!你就当没我这徒弟就成了!」
  说完话他提步离去,头也不回。
  「哥!哥!」
  筝语先是被眼前狂风骤雨似的气氛给吓呆,没了声音,这会儿见哥哥当真要离去,不由得跺跺脚急着想追过去。
  「筝语,不许去追!」
  耿乐喊停了小丫头,脸上仍是沉郁未消的怒气。
  「他既然要这么做就由着他去!」
  「一桩小事何苦闹成这样?」齐娸娸蹙眉悄悄出了声,「让我去把他叫回来吧,如果他当真容下下我,我离开就是了。」
  「别管他!」
  耿乐依旧沉冷着声,「这孩子太过任性了,也许是该让他到外头吃点儿苦头受点教训的时候了。」
  边说话他边将齐娸娸扯回椅子坐下,再一古脑的将伤药全洒上了她的伤口。
  「够了吧你!」
  齐娸娸蹙眉怒睇着面前的男人,「别把你爱徒出走的闷气及焦虑出在我身上,唐三藏公子!」
  听她喊他唐三藏,耿乐黑幽幽的眸底总算不见乌云。
  「我会记住的,白骨精姑娘。」
  而门边,筝语,那只小小猪八戒正觑着哥哥背影消失的方向哭泣不已。
  第七章
  用完膳,眼看就到孩子们平日上床睡觉的时间了,闻笙却依旧未归,耿乐接过了在齐娸娸怀里哭到累得睡着的筝语,转身将她放在床上,睇了眼她沉睡的小脸,他突然出了声音,虽然他没有望着她,可屋里没旁人,齐娸娸知道他是在对着她说话的。
  「有关我们约定的游戏……」他嗓音温柔依旧,她却听得刺骨,「该终止了吧?」
  游戏?
  是呀!齐娸娸僵着身,那不过是场游戏,一场各取所需的试情游戏罢了,而且,还是由她提议的,不是吗?
  当初她是怎么说的,只是让你试试去爱一回,之后再收回,大家一样可以好好过回原来的日子,只是去试试爱个人是怎么回事,培养写乐曲时的情绪,事先书明了相爱多久,彼此都不会再缠着对方……
  如果没记错,这些都是她当时说过的话吧!
  换言之,冲瀑底下的长吻,夜语轻吟时的锦瑟,还有那首叫「娸娸」的曲,都不过只是游戏下的调味品罢了。
  游戏最重要的是双方都要玩得开心,如果任何一方有了拖累、有了顾忌,那么,这场游戏就该终止了,虽然提前了点,但反正早晚都要结束,不是吗?
  「是呀!」她点点头勾出了笑弧,「是该终止了,我也不想让人叫成白骨精。」齐娸娸向来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女子,他这头既已确定没了着落,那就该趁早更弦易辙、另起炉灶,「明天天一亮我就离开。」
  耿乐睇着她,「那么,今晚,妳还想学些什么吗?」
  她洒脱地笑着,「你已经教了我很多东西,是我自己天份不够罢了。」她用心睇着他,想将他的模样刻进心版似的。
  「师父!」她喊得真心。
  「说过别喊我师父了,我根本没教妳什么,」他失笑的睇着她,眸底是柔柔的亮意,「反过来,娸娸,我还要谢谢妳教会了我不少事情。」
  包括,他在心底续语,教我如何去爱,如何去尊重一个真心所爱的女子,不要使她为难,不要使她困扰。
  这些日子里他始终有着恐惧,恐惧三个月过得太快,恐惧她的永远离去,随着她在他心底份量的加重,他愈急着想放开手,毕竟,在远方还有个她喜欢的男子,那个她为了他入深山学艺的男子。
  他之于她,不过是场交易,是场游戏吧?
  否则她怎会在他喊停的时候立刻爽快地同意了,没有泪水,没有不舍,甚至,没有半点眷恋?心底深处,他忍不住要嫉妒起那个被她放在心头的男子,这世上,只有他有本事勾出她的泪水吧?
  「那么你可以回去睡了,我也该睡了,」她笑着,那笑意却传不进心底,「明儿天一亮我就离开,别让筝语见着,免得她又要哭个半天了,一路上我会帮你看看有没有闻笙的影子,若见着他,我会劝他尽快回来,省得让你挂心。」
  「谢谢!」
  他朝她点点头,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
  「你还有话要说吗?」她笑腼着他没有声音的唇形,想起了冲瀑的那一夜,那时的他也跟眼前一样,似乎还有些话想同她说却又说不出口。
  而到底他是想告诉她什么呢?
  「没了!」他摇摇头吞下了话,浅浅笑着,「妳要多保重。」
  「嗯,」她点点头,「我会的。」
  两人间除了保重又能说些什么呢?后会有期?如果再次相见依旧相对无言,那还是别见面好些。
  门儿轻启,他出门踱进子夜色里,是否,她睇着他的背影出神思忖起,是否也将这样地走出了她的生命呢?
  齐娸娸在床上躺下,这些日子她夜里都睡得少,趁着今夜该是好好补眠的时候了,可为何,她却突然觉得这样安静的夜少了一个人的陪伴竟然好生漫长、好生寂寥、好生冰冷。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突然间,她心头深深体会出了这两句话的憾意,躺了半天阖不了眼,不多时,一颗又一颗圆滚滚的断线珍珠冒出了眼底。
  「傻娸娸!」
  她抽抽鼻子拭去了亮亮的水珠儿。
  「早上让妳哭硬是挤不出,这会儿哭个啥?又没钱拿。整日念着求痴,难不成,妳竟也成了个痴子?」
  ※  ※  ※
  艳日下,峨嵋山腰清风观。
  这觐里全是男道士,向来不收女客,门口设了奉茶亭,亭子里一个看来弱不禁风、身着白衣儒服的十来岁少年正啜饮着茶,天气热,看那样子该只是在这里梢避日头等着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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