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窃情  第5章

作者:唐婧      更新:2021-02-17 14:19:56      字数:1069
  闻言,方拓儒反而笑了,“姑娘倒厉害,隔道墙,连我娘骂人的话都听得见。”
  “哼!是你的事儿我才会费神,若换成了别人,求我也懒得理厂
  这句话说得小声,方拓儒听不清楚,忍不住扬高声调,“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耳听扰心,目视扰魂,少听少视,意念竟成!”那姑娘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却隐含掸理,更勾起了方拓儒的好奇,只听得女子笑着接续下去,“听不见说什么不打紧.把球还来就成了。”
  “还球不难,可……”方拓儒踱近墙,极目翘首,“我想先看看姑娘的模样!”
  “看我?!”女子巧笑,“有啥可瞧,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罢了,皮相乃身外之物,重要吗?”
  “原不打紧,”方拓儒执念着,“可我着实好奇那个会吟唱着:‘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
  “原来……”女子咯咯娇笑,“原来厉害的人不只我一个,隔道墙,竟有条蠹书虫不乖乖读书,偷听我哼曲儿。”
  “原来真是你!”方拓儒笑了,心头突然踏实,想起方管事在院落另一头有座专供修剪高处枝头的长梯,他向女子扔了句,“等我!”随即奔离。
  待方拓儒气喘吁吁抱着长梯回到墙下,却已不见方才攀在墙头的星眸,犹不死心,他借着倚墙长梯登上墙垣,晚风拂逆而起,墙垣上视野极阔,将隔邻那林木蔽顶、荒草蔓芜的景致看得清楚,穷目所及,却没有,没有他想见到的人儿。
  隔邻墙角处堆着几个叠垒高起的大酒坛,显见方才是那姑娘用来攀在墙上头垫脚用的,可这会儿,伊人已杳,方拓儒怀里揣着掬球,怅然若失。
  “书呆秀才爬上墙,不怕惹人看笑话吗?“
  乍然听见那调笑的嗓音,方拓儒身子一震,险些由墙头跌下,声音是从他背后,也就是自个儿家中的院落里传来的。
  他猛一回头,墙下不远处,一个头梳双髻,春柳似的浏海下,秋波流慧翦水双瞳笑意盈盈,身着雪白柔衫的及笄少女俏生生地翘首凝睇着他。
  少女并非令人惊心动魄的绝艳,也不是芸娘那种精雕细致的秀丽,却有股动人至极的神韵,清灵灵地,揪着人心不放。
  “你……”方拓儒有些傻了,“你怎会在这边?”
  “不是你说想看我的吗?”少女笑了,软甜甜的诱人嗓音。“如您所愿!”少女俏生生一个福身为礼,灿亮瞳眸睇着方拓儒笑。“小女子古灵儿见过方公子!”
  第二章
  那日黄昏里,方拓儒陪着古灵儿玩了几局掬球,还坐在墙垣上陪她眺远,直到星斗灿了头顶,直到屋里掌了灯,直到他知道待会儿会有人来唤他用膳而不得不停上。
  “若有空,”他盯着她就着墙边大酒坛跃下墙那头的身影.心头漾起异样的不舍,“随时欢迎你造访!”
  她粲笑向他挥挥手,没答话,转身踱入荒烟蔓草里。
  虽未承诺他,但自那日起,方拓儒书斋里便三不五时会出现古灵儿娇俏身影。
  初时,方拓儒担心她的安全,灵儿笑笑不在意,说她有几个走江湖的朋友,学了点儿三脚猫的把式,比起他这书蠹,还不知有多少本事!
  是以墙边那只长梯日夜总是杵在那里,不知情的仆役更动过,却让方拓儒不动声色搁回去。
  灵儿通常会在亥时或子时左右到来,那时的他读了一夜书,神志有些昏顿,但一听到窗棂上传来轻敲三声,立即精神大振。
  那是他与她互通的暗语,听到窗响,他会雀跃地奔去开门.门外,果然是笑意盈盈的佳人。
  灵儿喜欢夜晚,她说安安静静,黑黑黝黝地,风又凉,心也静,此外,这时候,姥姥多半已睡下。
  “你会怕你家姥姥吗?”方拓儒曾如此问过灵儿,如果是为了和他见面说话,害她被家人责骂,他会自责。
  “我谁都不怕,唯独……”说这话时她转头睇他一眼,正正经经的,“唯独怕你。”
  “怕我?”方拓儒惊讶万分指向自己,“为什么?”他露出不解,“我凶吗?”
  “不凶、不恶,还呆气得紧!”灵儿笑得淘气,敛起方才难得的正经,“什么都不为,只因为我欠了你的!”
  这样的话,方拓儒只当她是句玩笑。
  来过几次后,灵儿来都会带书要他研读。
  “孙子兵法?!”方拓儒将书放在桌上摇摇头,虽不忍拂她好意却不得不宣言,“灵儿,我对这类兵事的书籍没兴趣。”
  “没兴趣也得读!”她可不由他,“乱世里,读这东西好过你的儒家经典,那玩意儿虽也重要,却只能用在太平世里治国兴邦,至于兵书,统兵黩武是乱世里必备的招式,相信我,不久后你或许就用得上。”
  见方拓儒仍有迟疑,灵儿说了话。
  “读不读随便你!”嘴中虽嚷着随便,灵儿却将书全塞人他怀里,“不读也成,”她虽是笑着说的,眼神却坚定,“只是,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
  方拓儒闻言不再多语,熠熠烛火下,开始览书。
  读着读着竟也读出些许兴味,之后,灵儿还拿了套“武穆遗著”等典籍,更拓展了他在兵学上的知识。
  偶尔,灵儿会带些丹药、炖品给他。
  “给你,书呆!”灵儿笑着不多解释,“补脑。”
  对她,他有全然信任,她给什么他便吃什么,从不多问,心底却有数,她带来的都是好东西,一入喉,清甘回甜,脾顺脏清,脑子里瞬间清明。
  他曾开口让她别再塞些价值不菲的东西给他,她却不搭理。
  她似乎以照顾他,以满足他的需求为乐,且乐此不疲。
  有时候,方拓儒几乎想不起在从前,没有灵儿造访的夜里,他是怎生过的?
  那天,下了一日豪雨,晚膳食毕,方拓儒惯例踱回书斋。
  一路上除却石板路外,满地是泥泞,雨势哗啦啦不歇,这一夜,看来不会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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