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王  第14章

作者:唐绢      更新:2021-02-18 03:30:29      字数:1031
  好几天没大吼大叫的扬满善,破功。
  
  在前往棉桐大街的馆子的路途上,扬满善在马车上大吼。
  「妳会不会看人啊?交了这群肤浅势利、会拿妳的身世开刀的女人当朋友!」老虎咆哮。
  「我……我们只是玩玩花牌的牌友。」小兔子难得畏缩。
  「妳在里头简直是被生吞活剥!」老虎一发威,就没完没了。
  「没生吞活剥那么严重啦…… 」小兔子只能摸摸鼻子,乖乖被训话。
  「妳给我老实说,平常她们是不是这么欺负妳?」
  「没有欺负,只是不会被特别注意就是了,我这么微小…… 」
  「不准这么说!说什么微小,妳哪会微小。」她又这么说自己!
  「好啦…… 」
  「真是怪事,平常妳都会欺负我,可到了该保护自己的时候,妳倒真像只小兔子。」
  「别念了,好吗?」她发现他念起人来,功力也不弱啊!他说得不累,她听得都累了。可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她也不敢大声念回去。
  「以后不准再跟她们往来!知道吗?」
  「我知道啦。」小兔子搓搓手。「干嘛这样吼,你之前不是很温柔吗?瞧,刚刚把人家的家具全摔坏了,又要准备一笔钱赔人。」
  扬满善还在气头上,根本装不了之前的温柔劲。他生气时,总是口不择言。
  他大骂:「我温柔?我根本不温柔!」
  「啊?」
  「我温柔要是能骗得了妳,那也就算了,偏偏惹来这些莺莺燕燕,真是糟糕透顶。」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他的温柔只为兔兔而生,偏偏也错用在那些肤浅的女人身上,给他招来这么多烂桃花,甚至还让兔兔受到伤害。
  真正是糟糕透顶!
  但他这种口气,这种言词,听在一个本就心思敏锐,又刚被伤害过、被念过、心情正低落的女孩心里,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骗我?」她疑惑了。「所以说,你的温柔是……装出来的?」
  「对!怎样?」既然都破功了,扬满善倒是坦承得很爽快。「妳下一句是不是要说:『难怪,牛牵到哪里都还是牛』?」
  兔兔沉着脸。「你耍我?」
  「耍妳?真要耍,还耍不过妳!」她根本一点也没被他的温柔感动。她太了解他了,说骗骗不倒,说耍也耍不了,徒给自己惹来一堆麻烦。
  「你不是想要改变,而只是想……耍我?」兔兔又问。
  「妳问那么多次干嘛。 」
  她坚持要答案。「你只是想耍我?」
  骗骗骗,耍耍耍!这女人是怎样?他对她的付出在她眼里看来,就这么不堪入目吗?好哇!既然她认为他是在耍她,那就当他真是在耍她好了!
  「对!对!我想耍妳,我想骗妳,我想看妳上当的蠢样子,好消消我老被妳压在屁股下的乌气。怎样?我这么说妳高兴了吧?啊?」扬满善一怒,又说了难听的气话。
  兔兔愣愣地看他。她开口,声音哽咽了。「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扬满善一震,看到她的眼睛红了。他再冲,这时候也说不出话了。
  奇怪,平时斗嘴,她都可以把他的气话当耳边风,可这次怎么好像……听到心坎里去了?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他很喜欢看兔兔的笑,可眼前这个笑,不知为何,却让他觉得好难过。
  「我好天真,你怎么会为我改变呢?」她自嘲道。
  原来如此,他之所以对她那么温柔,并不是因为想改变他们这种总是吵吵闹闹的关系。而她竟然把他的温柔当真,还以为这些改变都是为了她。
  他怎么可能会为她改变呢?这种改变,应该是为了他以后的妻子。
  她这种孤女,这种下等的仆人,怎么可能当他的妻子?
  她讨厌、真讨厌,讨厌自己的天真!
  想着,一行泪水滑到了颊上,被她眼前的男人瞧见了。
  扬满善僵住。身体、心里的那种痛楚,就像是冷不防被人轰了一记铁棍。
  她赶紧擦掉泪水,转过身窝在窗边角落,状似看着窗外风景。
  其实是一直掉泪、掉泪……
  看她这样,扬满善根本没气了。「呃,兔兔……」他伸手,想把她拉过来。
  可拉她过来做什么,他敢抱她吗?
  他还在犹豫,兔兔已把他的手轻推开。
  「我知道了。」她沙哑地说:「你只会为你未来的妻子改变。」
  扬满善一愣。「妳说什么啊?」未来的妻子?啥啊?
  「你那些把戏,留着以后再用吧!」
  「喂,和兔兔──」他想辩驳什么,但她马上摀住耳朵,摆明不想听他说话。
  他觉得她在闹脾气,便想拉下她的手,可一碰到她的身体,他瞬间僵住了。
  兔兔在发抖,她哭到发抖。哭得那么伤心,又想忍着声音,所以痛苦到不断发抖。
  扬满善缓缓放下手,不碰她了。他也走到窗边角落,别过头看着窗外。
  即使他变温柔,也拉不近两人的关系。
  他到底该怎么做?
  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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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士侯派的官员想对戍州、荒州等边境用兵。他们主张招募民间兵丁与粮食资源,如此即可减轻朝廷负担,却从没想过此举将会扰民到何种程度。
  扬满善最恨这种荒唐自大的家伙。都是这些人,害兔兔没有家的!
  如果她有家、有家人,她就不会委身在他这个脾气不好、总害她伤心难过的烂人身边。
  于是,那一天,他连杀了两名主战的官员,用力捏碎他们的黑心,掐断他们的咽喉,那狰狞的表情只差没去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连平日看惯这种血腥场面的宦官都不禁胆寒。总觉得今日隆仁侯杀人的劲道特别狠戾,就像野兽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杀生,而是单纯为了杀生而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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