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王  第26章

作者:唐绢      更新:2021-02-18 03:30:29      字数:993
  她越说越小声,因为她发现房里根本没人。她一股气装出的欢快都没了。
  她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
  阿善那家伙,应该满大而化之的吧……
  她深吸口气,便走出院子找扬满善。
  「阿善,你在吗?你在哪儿?出来看看我吧!我也想看看你耶!快出来啦!好不好?阿善──」
  喊了许久,院子都没动静。
  兔兔又将院子寻了一遍,再喊:「阿善!阿善——我是兔兔啦!你干嘛躲着?是不是变刀疤男啦?嫌你自己太丑啦?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你变什么模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所以快出来啦!阿善──」
  喊完,院子还是安静。
  兔兔叹气,嘟着嘴,转身要出院子,打算去问问老者。
  她转身时,眼角余光瞥到了廊道,她一吓,看到那里有个黑影。
  她赶紧定睛细瞧,然后她开心地大叫:「阿善!阿善!」
  站在那廊道上的人,正是扬满善。
  兔兔赶紧跑过去。扬满善却是冷着脸,没有任何动作。
  她跳上廊道,抱住他的粗腰,笑骂着。「阿善,你干嘛躲着啊!莫名其妙!」笑中满是看到扬满善的开心喜悦。
  扬满善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拉拉扬满善的手,摸摸他的身体,笑语中有着急切的关心。「你身体好多了吧?大夫说你中了好多刀,要不是身体硬朗,还真挺不过呢!那些刀疤还在吗?我想看看…… 」
  说着说着,她终于发现不对劲,因为扬满善安静得可怕。她怯怯地抬起头,看着扬满善。
  扬满善一直都在看着她,一直看着她脸上的疤,而不是她这个人。
  那眼神让她感到心悸。
  他一直看、一直看……好像那道疤丑到让他不敢置信。
  兔兔感觉到,她这几天筑起的心墙,只消被扬满善这么注视个片刻,就垮了,就毁了……
  她强装镇定,笑了笑。她摸着疤,问:「干嘛这样一直看着我?怎么?你…… 你觉得,这道疤很丑吗?」
  扬满善别过头,看向别处。
  他头这么一别,彻底击垮了兔兔的勇气。
  她僵愣住了。
  「我们该回家了,兔兔。」他泠冷地说:「不好叨扰大夫那么久。收拾一下衣服,跟大夫说一声,我们就走。」
  「呃,阿善,你等一下──」兔兔慌张地拉住他的手。
  她希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她希望他只是身体不舒服,所以脾气变糟、不想说话而已。只是如此而己……
  不是因为她变得……丑了。
  可她得到的响应是──
  扬满善甩开她的手,对她低吼:「快走!」
  吼完,便径自快步走开了。
  只留下她独自在那廊上,愣怔着。
  欲哭无泪。
  
  从那天之后,扬满善没有正眼瞧过她。
  即使她已经照着大夫说的,将妆粉磨细、涂在疤痕上,远远看去,仍是一张正常的脸蛋,可是……
  扬满善的眼睛还是逃避着她。
  每当她发现他在逃避她时,她多想对他大吼:你凭什么躲我?凭什么?!都是你!都是你那身毒血,害我变成这样的,你凭什么躲着我?
  可她终究忍住了。
  这是多么残忍的话。即使恨扬满善这态度,但她也没想过要伤害他。
  她只能往好处想,会变成今天这样,也不是扬满善愿意的。或许过些时日,他就会习价了,他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了……
  可即使这样想,一天中,她揽镜自照的次数,仍是多得不可胜数。
  看着镜里的自己,那道又黑又扭曲的疤痕,她不断地告诉自己:
  妳不丑,兔兔,妳不丑的……
  她说着,一直说着,说到喉咙都被哭咽给弄哑了,还是要说。
  兔兔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里,独居独睡,就和与扬满善发生关系前一样。
  有时回到房里,她会发现妆台上有几盒上好的妆粉,全是新买的,盒上的封条都没拆。
  她摸着那上好的漆盒,想,扬满善是抱着什么心态,送她这些妆粉呢?
  是要她不要那么自卑吗?瞧,擦上这些妆粉,她就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了。
  还是……
  快擦上这些妆粉吧!不要老露出那张破相的脸,在别人面前晃来晃去的。
  是哪一个呢?
  她拆开了盒子,抹了粉,细细地往自己的脸上抹着。
  她对着镜子,边抹着,边喃喃地说:「不丑,兔兔,妳真不丑,瞧,擦上这些妆粉,妳就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了,没什么两样了………」
  说着,抹着,眼泪就掉下来了。眼泪糊了妆,她也不在意了。
  她哭,她放肆地哭出来,哭了一夜。
  她哭得太伤心,太绝望,所以也没有发现到门外有人,就这么守在她的房外,听她哭了一夜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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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正午,兔兔到耕市买完菜回家,发现家门大开,许多工人模样的男人搬着箱子进进出出。她惊讶地跟进去,看到那些箱子都给摆进了大厅。
  而扬满善则懒洋洋地坐在那大厅一角的躺椅上,手上揣着一组陶壶、陶杯,瞇眼望向那些正在忙着的工人。
  兔兔有些不敢靠近扬满善。
  她绞着手,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最后,她还是想默默地躲开,就装作她什么也没看到吧。
  「欸!兔兔……」可扬满善早看到她,拉着慵懒的声音唤着。
  她没过去,扬满善更不耐。「妳过来啊──」
  一听他这口气,她更是想走。
  他用力拍桌。「叫妳过来!妳聋了是不是──」
  这震天一吼,把搬运工人都给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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