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王的痴  第11章

作者:夙云      更新:2021-02-21 14:51:29      字数:1080
  他们很快从法院离开。在法院门口,易扈祥和陈月花依依不舍,欲哭无泪。「女儿……」婚礼已经结束了,再说什麽,似乎为时已晚。
  可是,易浅芝却表现得相当坚强。「爸、妈,从今以後,我就为人妻了……也算是真正的长大了。有任何事,我会自行处理;有任何委屈,我也会自己承担,不会再打扰爸妈。毕竟,我已经长大,不能再依赖你们了!」
  她故意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是因为不想让父母再为她牵肠挂肚。
  但是,陈月花听了却难过得几乎当场昏厥。她满肚子苦水,只能吞进肚子里;独生女结婚应该是喜气洋洋的,但此刻他们夫妻俩却只能以泪洗面。
  「现在开始,浅芝就是我的人了!」这是所有权的宣告,更是给二老的下马威。
  齐桓逸强悍地带走易浅芝,心中亦有了打算。从此以後,他不会让她和父母再碰面,以免节外生枝。而她背对父母,渐行渐远,所有的刚强,都在瞬间瓦解。
  「你哭了?」齐桓逸刻意不在意地问。
  「没有……」她赶紧拭去脸颊旁晶莹剔透的泪珠。
  没有柔情款款的对待,他独裁地厉声命令道:「不准哭,妆糊掉就难看了,我们才结婚,我可不希望弟兄们看到你哭得像刚死了丈夫一样!」
  「我知道,我明白。」她解嘲。「我的泪水不会为你流,我只是为自己的不幸遭遇哀悼一下。」
  他目光一闪,讥诮说道:「你非要语不惊人死不休吗?还没开始跟我生活,你就已经先入为主,认定未来的日子会病不欲生了?」
  是的,是的……易浅芝心底痛苦呐喊著。但是,她不敢说出口,强颜欢笑道:「跟你说话好像无时无刻都这麽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似乎我对你——『我的丈夫』,太苛刻了!」
  「我的丈夫?」对这「丈夫」两字,「法老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们无言地坐上一辆深黑色双B轿车。这是特地为他俩准备的专属座车,易浅芝环视车内,发现每一扇车窗都贴上了深黑色的隔热纸,而据说连玻璃都是特制的防弹材质,似乎时时提防著会有人对他们不利。
  「你怕死?」她好奇。
  「你怕吗?」他撇嘴反问。
  「也许死了,对我更好。」她脱口而出,口不择言。蓦地,她惊觉失态了,於是面红耳赤地急急低下头。
  「死是很容易,不过为了逃避现实而死,恐怕会死不瞑目、无法解脱!」他莞尔。「人生苦短,我觉得要及时享乐,好好把握每一刻才是——」
  话语未毕,他低头俯向她。一阵男性气息倏地袭来,易浅芝一个措手不及,被他占了便宜——他的唇覆在她的唇瓣上辗转吸吮……
  他再也等不及了。
  此刻,千言万语也道不尽他对她刻骨铭心的爱恋……
  ※ ※ ※
  位於深坑山里的豪宅大院。
  这是一个山明水秀、鸟语花香的好地方。
  「这整座山都是我的产业,放眼望去,都是我的土地。」齐桓逸志得意满地说道。
  鸣泉飞溅、群卉争艳、花团锦簇,夹杂婉转鸟语……好个世外桃源。偏偏,在她朦胧的眼帘外,望见的却是百鸟飞离、花残叶落,一片凄凉肃杀、万籁俱寂的景象。
  「以後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他优雅地扶她下了车,并开门为她介绍。「你看,跟你南台湾的家相较,应该毫不逊色吧!」
  「这里不是我的家,充其量只能算是我的囚牢!」她一肚子的火气霎时间全都爆发,倏地丢下他转身就往大厅跑。
  她深深感到委屈不平,认为他得了便宜又卖乖!
  她跌坐在沙发上,心高气傲地不肯面对他,迳自扬起一双粉拳在软沙发上拚命捶打。
  她每打一下,就彷佛鞭子一道道抽打在他身上。啊!他竟然忘了,他怎能忘记——就因为自己不择手段要得到她,她因此深深痛恨自己啊!
  未来的日子里要面对一个不爱他的妻子,他究竟该如何是好?
  在浅芝面前,在她仍对「丈夫」感到深恶痛绝之前,他也许永远不能表露自己的爱意,他只能展现黑道作风的蛮横手段,才能制伏她。
  忽地,他伸手粗鲁地抓住她的纤腰,将她旋过身子;一手捏住她下颚,逼她不得不面对他跋扈霸道的脸孔。「我不需要看你脸色过日子!」他重击她的自尊和骄傲。「你最好试著学习『逆来顺受』这四个字,否则未来的日子里,你会吃足苦头!」
  「就因为易家一无所有了?」她哽咽道。「毋庸置疑的,我也一无是处,算是你的累赘……」
  「知道就好!你已经不是人人捧在手掌心里的千金小姐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面无表情、掉头就走。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跑车呼啸而去的声音。
  看到易浅芝那样的反应,他心如刀割!难道嫁给他,真的彷佛要她的命?她带给他的羞辱,比切肤之痛更伤人……
  空荡荡的宅子里,还有一位老仆人在屋内走动,似乎就是留下来服侍易浅芝的。老仆人名叫阿娇,在她的引导下,易浅芝被带进了豪华的寝室里。
  她重重地关上门,留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
  易浅芝,难道你还不懂「世态炎凉」的道理吗?她告诉自己。齐桓逸说得没错,她已经不是千金大小姐,没有资格耍脾气了……然而,只要一想到自己得放下身段和他生活,易浅芝仍不自禁地对著镜子饮泣。
  她边哭边把新娘礼服脱下来,然後卸妆、沐浴……直到最後,她换上纯棉的长衫,但泪水仍然泛滥,不可收拾。
  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直到阿娇用托盘送了饭菜来,她才知道时间飞逝,已经晚上了……但她还没见著「丈夫」的人影呢!
  先前悲从中来的情绪慢慢平复了。窗外蝉儿吱吱鸣叫著,微风吹来,池塘的荷花发出幽微的香气,有著三分春色,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的雅致。她彷佛置身古代的亭台楼阁里,不由得喃喃念道:「不应有恨……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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