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妓  第28章

作者:夙云      更新:2021-02-21 14:51:53      字数: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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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雨轰隆而降,来得又急又快,雨水滴滴答答地击打在池塘的琉璃莲花上。
  琉璃所造的莲花,坚硬可敌雨水的肆虐;而她和宋赦邦之间,能够坚固地共度所有的苦难吗?
  不!他们心中的情分,早在她把「佛国莲花」用利刃划破后,就成过往云烟了。
  甜蜜的过去被抹杀,怎可能还有未来?然而,为何仍有一丝牵挂?
  回来吧!赦邦,回来吧……
  相思始觉海非深。每一滴雨,都化作对他的思念,化作对他的呼唤,她要他回到她的身边,回到她的怀抱。
  夜深了,大雨慢慢转成连绵小雨,终于,他落拓的影子出现了。
  水琏双眼绽放出喜悦的光芒,她跑向大门口迎接他。
  宋赦邦喝得烂醉如泥,脚步踉踉跄跄,好几次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赦邦……」水琏轻呼。
  但他却用力推开她,她跌倒在地上,酩酊大醉的他,对著落雨的虚空中拳打脚踢,疯言疯语。「如果你要羞辱我,你彻底做到了!」
  他不断地叫嚷质问:「为什么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他对著夜空一直嘶吼。
  然后他用他的身躯贴紧她,仿佛为了惩罚她似的,他将自己庞然壮硕的重量全部放在她身上,柔弱的她几乎不能负荷。
  但她深知他的苦、他的恨,所以她默默承受。
  怎知,趴在她身上的他忽地又不动了。
  她悸动。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项上,他粗重的喘息在她的耳际萦绕,下一瞬间,呜咽的声音传来。
  他哭了。
  她整颗心揪紧了,发烫……他从来不曾如此懦弱可怜。「收起你该死的傲气,求求你……」
  她任他发泄,让他哭个够。直到,他安静下来。又过了许久,他也酒醒了。
  雨停了。
  大雨洗净一切的尘埃,万物返璞归真,当皓月从云层中露出,绽放清华时,大地是如此的宁静,让人明心见性。
  他们谁也没开口说话。蓦地,他伸手抚触她的颊,而她也伸手插入他的发丝。
  「赦邦!」
  「水琏……」
  如朝阳一般羞红的双颊与月色相辉映,脱俗的绝美,让他暗黑的眸子陡然一亮,那不染尘埃的双眼,写满了无法遏止的悸动,他低下头,亲吻了她。
  风风雨雨化做多少柔情款款——
  他深情的吻不断地烙印在水琏的鼻尖、脸颊和珠圆玉润的耳垂上,双手则不断在她的身上探索……
  她沉溺在他温暖的怀里,享受温存。
  他的鼻翼不断摩挲她的每一处,嗅闻她的香甜。「我爱你,水琏,相信我的爱,求求你……」
  她相信他是真爱她的,否则,他们怎么能体验灵魂结合时独一无二的感受呢?
  从别后,几回魂梦与君同,犹恐相逢是梦中……
  那是一场梦?
  好久,他没有如此熟睡了,惟独只有在水琏的温柔乡里,他才会安心地沉入梦乡。他翻个身,想抱著水琏,手却扑了个空。他惊醒,连忙从被窝里爬起来。
  水琏呢?
  第十章
  水琏到哪儿去了呢?
  从国中开始,每年暑假,她都会到海法寺参加佛学夏令营。从那时起,她就跟道宣师父结下了不解之缘。自此,一直到大学,每次放假一有空,她都会来海法寺听道宣师父讲述佛法。
  但从认识赦邦后,就一直没来了。嫁给他,又离开他……她带著怨气,堕入七情六欲里,早将佛法抛诸脑海之外。
  如今,她为何而来呢?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对赦邦的爱恨交杂,不知该如何面对。
  她不是早就领悟「万般皆是空」,为何她还割舍不下这段情爱呢?
  她想见到道宣师父,惟有见到法师,她才会得到明示。
  她悄悄地爬上石阶,大老远就听见法师在大殿敲木鱼念经的梵音。
  她不好意思打扰,就静静地站在角落,让梵音洗涤她污秽俗气的身心。
  冥冥之中都是定数,蓦地,她听见道宣和尚在诵唱:「弘誓深如海,历劫不思议,种种诸恶趣,生老病死苦,疾走无边方,释然得解脱,真观清静观,寻声自回去。」
  霎时,她如遭晴天霹雳,心跳如擂鼓。
  她想起了什么?!
  前世今生的因果宿缘在她脑海里快速闪过。
  她大彻大悟:「自己应该修行的」。这一生,她应该去出家,放下所有的尘缘。
  她捶胸顿足地念著:「因为宋赦邦,坏了我的修行……」蓦然,她泪眼婆娑转头冲出寺庙。
  梵音停止了,道宣和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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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琏泪流满面地走回家,将自己关在房里,任父母百般关切,或是逼急了在门外喝斥大骂,她都相应不理。
  她心中只有一个意念——她要出家。
  佛门,才是她的归属。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人生来就是无,爱恨痴嗔,都是空!
  过不了多久,宋赦邦也来了,他不断地敲门。听到那惟一让她牵系的声音,水琏哭得更厉害了。
  是今生的「他」,也是前世的「她」,否则,她怎么会忍受无数的轮回之苦!
  崩溃的哭泣声从房里传出,让站在门外的三人手足无措。
  「水琏——」宋赦邦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以为,她是为了昨夜侵犯她的事在哭泣,他充满愧疚,无限悔意地说:「原谅我,我昨夜喝醉了……我知错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强要你……求你,不要哭了……水琏……」他倚在门板上,痛心地声声哀求。
  「走开……求求你们,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水琏呜咽地要求。
  「我们走吧!」叶母熟知女儿的性格,她一脸沮丧道:「水琏的个性就是这样——如果她要抛弃我们,就算我们费尽唇舌哀求,她还是会无情地离弃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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