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的羽翼  第38章

作者:唐瑄      更新:2021-02-23 11:29:18      字数:1162
  黑炙悲痛的眸光因她一度不稳的鼻音,疾速地奔腾过一抹流光。
  “记得这句话,『我不会原谅你』。”眯起眼睛,他沙哑缓慢地嘶喃完威胁,即挺直身子阔步离去。
  小葵的脸色瞬间渗白了。那个煞沉了脸的黑家老二到底说了些什么?站在彼端的孟良担忧不已。
  ※ ※ ※
  人了夜的阳明山森凉如冰,孟葵坐在栏杆上无心欣赏大台北璀璨的夜景,摇了摇手上细致精巧的手练和那只耳环,苍白的容颜像朵凋谢的玫瑰般憔悴,显得十分忧伤。
  “小葵,品侬来看你了。”孟良出声提醒女儿振作后,即悄悄退出。暂宿饭店两个礼拜以来,为了小葵,他拒绝了任何“青焰门”人的到访,除了撒旦,他却始终没来。
  “嗨,小葵。”季品侬立在门口,勉强打起精神。“外面风大,快下来。”这里有四楼高啊?
  “你为什么这么做?”爸爸说季品侬也是嫌疑犯之,她必须先下手为强,才能突破对方的心防。
  她真的记起一切。季品侬呜咽一声,跪倒在地上。小葵失踪的那些日子,她一直睡不好觉,差点崩溃,幸好她没事。
  真的是季品侬?孟葵虽讶异,却只敢略略地瞟了瞟她。
  “我想阻止你,真的。”泪珠一颗颗滴出眼眶,季品侬拗不过良心的谴责。
  “阻止我什么?”她刻意冷冷地问。原来不打自招是适用在有良心的人身上,季品侬的模样像极了万念俱灰。
  “阻止你坐那辆动过手脚的车子。”她无限悔恨地瞪著灰毛地毡。
  “那名沙手也是你派来的。”根本不用问了。
  “对不起,在世贸看到你的时候太过惊慌,一待闲乱了分寸,才会一错再错。”她以为被自己害死的人活生生地站在面前,那种震撼会议人失去所有的理智,只想不择手段保护自己。
  “为什么?”孟葵卸下冰容,哀伤地问。
  “你……你……”季品侬无意间瞥见那抹愁容,顿时方寸大乱。“你不是……你没有”
  “对,我没有恢复记忆力,根本没有。”够了,她不要再欺骗任何人了,知道肇事者是谁,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你设陷阱骗我?”季品侬弹跳起来,欲夺门而出,却见孟良堵在门外。
  “小侬,你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职业,把一切说出来,我可以酌情放你-马。”孟良掩上门逼回她。
  “我不该来的。”季品侬喃喃自语,颓丧地瘫坐床铺。
  “即使你不来,我们还是会去香港找你。”排除舒义的嫌疑后,就只剩她了。
  “你怎能确定是我?”季品侬奋力做困兽挣扎。
  “你自己看看这里面的资料。”孟良将刚刚收到的牛皮纸袋丢给她。“里面有你出入台湾的纪录。在小葵失踪当天,你用舒义和自己的名字买了两张来回机票,以洽公的名义一天来回台湾,其实舒义并没什来。”
  季品侬放下资料,拿起其中附带的照片,一看之下,血液迅速凝结。
  “他是你透过关系聘请的杀手,记得吗?”还是黑家老二有办法,茫茫大海中,竟然能找到这只鼠辈。
  “爸,这些资料是谁给你的?”孟葵狐疑地爬下栏杆。他既然有这些资料,何必要她演出这出戏?
  “你的撒旦。”见女儿雪白的娇颜攸地染上两抹红晕,孟良欣慰地笑了。不想动用到”青焰门”的力量,那个固执不下于他的黑炙还是强行插手了。
  “他人在哪裹?”孟葵羞怯地往外奔,不急著追讨旧债。
  “小葵,资料是黑家老二差人送来的。”孟良喊住女儿。
  “哦。”盂葵掩上门,失魂落魄地折返屋内。
  季品侬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人会是以前那个我行我素的孟葵。眼前这双含羞带怯、拭去了冷漠以后的眼眸,不仅多情且醉人,难怪……难怪阿义更加迷恋她了。她掩脸又哭又笑。
  “你没事吧?”孟葵担心地蹲在她面前。“品侬,我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多希望能化解她的心结,听爸爸说她也是她认识了十多年的朋友。
  季品侬放下手,难掩悲戚地搂住她。“不是,是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仍然不懂。
  孟良静静地立在一旁不作声。毕竟是他看大的孩子,小侬的本性不坏,如果不是太爱阿义,也不会误人歧途。
  这二个孩子自小一块生长,后来纵然小葵回台湾念书也来不及了,阿义心中已经常驻了她的影子,而小侬对阿义的感情也坚固得看不上别人。很复杂的感情世界,难怪小葵不愿拉近彼此闲的距离。
  “因为我深爱阿义。”她真的不记得那件事了。“在香港听说你失忆,我欣喜若狂之余却担心你会有重拾记忆的一天。后来知道你心有所属,我以为阿义会就此放弃,没想到我仍是错估了阿义对你的感情,他非但不放弃还口口声声说要调派到台湾来,长伴在小葵左右。我的心一次次被他所伤,却无法不爱他。阿义心眼死,我也一样。”
  “品侬好可怜。”斗大的泪珠浮现在孟葵晶亮的杏眸大眼里。莫怪舒义早上才回香港,晚上她就飞来了。
  季品侬哭哭笑笑地搂紧她。“我能明白阿义为失忆后的你疑狂的理由了。”没有哪个男人能抵得住小葵的眼泪。她居然会为她流泪?那个义无反顾跳下水的女人居然会……
  如果撒旦不爱她了,她也会痛不欲生。其实自从撒旦说不会原谅她,又没来探望她半次后,她便已经是了。心有戚戚焉的孟葵挥挥手要孟良回避,不想让季品侬太难堪。
  孟良衡量一下后,决定退守门外。
  “我不会告诉舒义这件事的,你放心。”孟葵笑著保证。“不想说就别说了。”过去已矣,来者可追,昨日的种种早已成过往云烟。
  心中一恸,季品侬悲哀地笑了笑。
  “你落水的那天早晨,阿义拿了张红帖给我,说他决定先下手为强逼你嫁他,我的世界在瞬间坍榻,再也受不丁他开口闭口都是小葵。就算我明明知道你对阿义根本没感情,你是无辜的,我也受不了了,而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头上,似乎是发泄的唯一管道。”爱情是自私的同义词,谁能容得下别人。“那时我想,如果你不曾存在,不曾介入我们之间,阿义的感情就不会到走火入魔的境界了。所以,原本那天阿义和我要来台湾洽公,但董事长临时要他缓一缓,我藉口不舒服早退,拿了该退的两张机票来到台湾那个海滨饭店找你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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