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老婆  第24章

作者:唐絮飞      更新:2021-02-24 12:04:12      字数:1095
  雷皓对阿昌吩咐:“阿昌,我们这一车有几口,你可知道?”
  哎哟,又开始耳提面命了。阿昌即使有很深的困意,也努力将精神提升。
  “五口。”
  雷皓点点头。“既然你知道有五口,就小心点开。”
  “是,皓哥。”
  在他们的规矩中,司机不算人,故保镖二人、皓哥夫妇及小主子,共计五人。
  有了大哥的叮咛,阿昌可不敢不严阵以待,只花了四个半小时便飙到了高雄。
  一路上雅兰精神可好了,手中的小baby也玩得开心,而雷皓则不知在这四个半小时睡了几回、又醒了几回。
  第六章
  车子在她的指示下停在杂货店门口。
  雅兰一身牛仔裙装,轻便的凉鞋,在车停好后问他:“你不进来坐坐?”
  雷皓摇头表示:“不了,你去吧,阿耀,你下去替夫人撑伞,这太热了,小心别晒伤了小少爷。”他很想告诉她别带小孩子下车,不过看她一脸的热络,到口的话又吞回腹内。
  想到他又为了她而心软退让,又是一阵的不可思议;但心中的另一个声音马上又推托一句——他不过是对她忍让罢了,以掩饰自己的贴心变化。
  他尽力地不去窥探她的一举一动,但眼神总是背叛了他,索性放任自己瞧个够。他眼巴巴地望了好久,只见一名妇人出了那铁皮屋;仔细一瞧,那屋子很面善,而且那老妇人……他想起来了,她是香蝶肇事的苦主嘛,怎么她和香蝶这么熟络呢?在他的记忆中,她们绝不可能见过面呀。
  不一会那妇人走向他的车子,敲敲车门,雷皓按下车窗,那妇人友善和蔼地问他:“雷先生,不进来坐吗?”
  银妹那纯朴的渔村妇人风貌使他不得不放低姿态,他问银妹:“张太太,你还认得我吗?”
  银妹这一回没有了丧女的涕泪及失控,故雷皓也不讳言地问她。
  她笑答:“当然记得。你是杜小姐的先生,你在我家阿兰死后来找过我,也拿过钱来,这事我都很清楚,我没敢忘掉。”
  原本是一场无法毁灭的痛苦回忆,但在阿兰坦露附身在杜香蝶身上后,她重拾起往日的生趣,也不再埋怨天地不公,银妹自承自己是自私的,但人不自私,天诛地灭。她失而复得,也代表着雷先生得而复失呀。
  雷皓讶异这名老妇人的坚强。照常理说,他的妻子撞死她的女儿,她对他们应是恨之入骨才是;世眼前这位妇人不恨、不怨,还对香蝶这么亲近,真是太爱的极致表现呀。
  “张太太,你和我内人怎么会在一夕间这么熟悉?”
  银妹回道: “我们有一段缘未了,所以——”
  “缘?什么缘?”
  她笑而不答。这种事是很难说清楚的,只有任凭当事人自己去了解了。
  她对他说:“反正我家阿兰与你有缘,你只要好好疼她就可以了,过去的事也就别去追究了,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她话中玄机重重,雷皓可听得一头雾水;唯一敲入他心房的,就只有“阿兰”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在这段时日出现过太多遍了,多到他几乎以为阿兰真的是常在他身边出现的人物。
  在银妹的引导下,他又再一次进入这残破不堪的小屋;木板外加铁皮,一层又一层,七横八竖地钉补在破洞上。
  他看见香蝶正坐在幽暗又带点不知什么气味的环境中,而她丝毫不在意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忍下恶心对香蝶吩咐:“这里空气不好,你出来吧,免得小邑受不了这气味。”
  他自己受不了,又不好意思说,只得以儿子为借口,赶紧离开这鬼地方;二来,是他在进门后,一张单纯朴素的年轻女孩相片令他忍不住心中一番悸动,那感觉仿若她就在他身边似的。
  当时车祸发生他人在台北,也是在南部手下的通知下他才知道香蝶出事了,遂刻不容缓地南下;也不知是幸或不幸,他竟目睹了那名女孩残缺的尸首。他曾经历过无数的狠刀砍杀与枪林弹雨的血腥画面,独见这名女子,因妻子的任性而伤害的无辜者,他是首回感到了无比痛心。
  一个正值豆寇年华的女子,莫名地结束了生命。即使在夜阑人静的时刻,也总让他想起这个令他割舍不下又痛恨万分的问题——杜香蝶凭什么苟且活了下来,而别人却得成为她快感下的牺牲者,这太不公平了。
  纵使问题令他伤神,但她终究是活了过来,令他极度的失望,又带有一丝庆幸。
  失望的是,她这罪人仍遗害人间死不了;庆幸的是,他雷某人毋须担上克妻之名。雅兰知道他口中所谓的气味不好,是指长年在这补网的鱼腥味,她对他说:“要不,孩子给你先带回车上,我和阿母还有话要说。”
  她这么顺口地喊阿母,雷皓更想知道她们两人间的秘密,于是说了:“香蝶,不如我们一伙人上馆子再聊?”
  雅兰知道他这都市人不习惯这种渔村特殊的气味,所以也同意他的意见;就这样大车上挤了七个人,往台南市内高级的台菜餐厅而去。
  ⊙ ⊙ ⊙
  一到了餐厅,银妹有如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左瞧右看的好稀奇。
  银妹这一生只有几回去过邻居的嫁娶婚宴,长这么大年纪,还不知餐厅长什么样子呢。
  雷皓点了一桌菜,与手下及香蝶、张太太等人一起进食。
  席间,他仔细观察她们俩之间的微妙关系,香蝶一直殷勤地夹菜给张太太,嘘寒问暖备极关切,又是倒饮料、又是舀汤的十分恭敬;一餐下来恍若成了她两人的重叙会,而且又是久别重逢那一种,彼此都很珍惜。
  餐后,他们并未回到铁皮屋;在雷皓的坚持下,他们转移至可长时间待着,又不会吵人的宁静小咖啡坊闲聊。
  她们宛若熟悉已久的“母女”,对,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对母女、熟悉彼此的母女。两人浑然忘我的,有聊不完的天、说不完的话,全然忘了他的存在。在她二人的对话中,不难听出香蝶对小邑生活点滴的用心。诉不完的母亲经,也有张太太提供的育儿妙方,两人夸张到自一进咖啡坊便目中无人地足足聊了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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