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变大人戏花魁  第19章

作者:唐絮飞      更新:2021-02-24 12:04:50      字数:1071
  轿夫缓缓回笛,看了那丫头一眼,不答话,又继续赶路。
  在轿内的薛丽官也发现,他们似乎走出了城,可惜良好的教养又令她不敢嚷声出口。她心忖著:反正知府大人之妻是没人敢劫的,也许邵郎是怕她入门了会刺激到霍大妹子,才特意将她们分开来也说不定:于是乎,任凭轿夫抬著她走。
  行约两个时辰之久,轿夫才喊了一句:“先歇轿。”
  八人大轿歇在亭中,薛丽官的婢女立即附在轿边对她主子说:“小姐,事情有蹊跷耶!”
  “有何蹊跷?”
  薛丽官的小婢如秋便将自己的感觉全数说了:“轿行来这,离姑苏约十里路,新姑爷怎么会在这有居所呢?二来,那轿夫似乎全是府衙中官差。我问他们,他们又好似神秘古怪得紧。小姐,你猜这会不会有陷阱?”
  薛丽官经如此一说,又问:“这路是往何处?”
  “是经宛陶的路。”
  若是往宛陶,那就对了!她记得爹说过,邵朗来自宛陶,那他准是想迎她回故乡,这样并无误才对,因此她对如秋说:“不用疑心了,若往那就对了。还有,记得回邵府,嘴巴紧点,别再大惊小怪的,以免惹人嫌,懂吗?”
  “会的,如秋谨记在心。”
  轿子果然来到了邵家老家。由于邵馨玉是皇上御前红人,故邵府也大大翻修一番,以往的寒酸贫困,如今也成了豪园华宅。
  邵府张灯结彩,大红喜字挂厅堂,薛丽官在新倌人踢轿底、敲轿头之下迎下了轿。邵府办喜事,围观之人也多;只不过群众与她一样,全搞不清邵馨玉与邵粜玉差别在哪里。
  在大伙都糊里糊涂之下,邵馨玉仍留在姑苏,而邵粜玉则在宛陶与薛丽官拜堂成亲。
  新婚夜,由邵粜玉代劳,神不知鬼不觉的,小两口恩恩爱爱地将生米煮成熟饭,要后悔也来不及了。而薛丽官身边婢女,也只曾在帘后见过邵馨玉一眼,她们也搞不清状况,新姑爷倒是喊得热络得紧。
  邵粜玉离家多年,即使是当地人亦不太记得他是老大或是老二,故人家唤他邵馨玉,大伙也相信他便是那个当官的邵馨玉。就在这样的因缘巧合下,瞒天过海之术亦顺利完成。
  不过,鸡蛋再密也有缝,即使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亦不可能。新姑爷总要见老丈人,这么一见,薛爷可瞧出不同了:“你不是邵馨玉。”当薛父一句震憾全场的话一出口,薛丽官大吃一惊,多日枕边恩爱的郎君竟是冒牌货!这可得了?
  “馨玉夫君?”
  邵粜玉见情况难收拾了,立即承认,此玉非彼玉。
  薛员外自是盛怒万分,一状告上了知府大人处——也是始作俑者的邵馨玉。
  即使被告是自己,邵馨玉还是收了状纸,升堂办案。
  薛员外怒气冲冲地一指指向大人眼前:“我要控告你诈婚!”
  邵馨玉不但不慌,还问:“薛亲家,我邵馨玉哪有什么诈婚嫌疑?”
  薛员外侃侃数出他的罪行:“第一,下聘的人是你。”
  “薛亲家,我邵馨玉何时亲自下聘了?”
  “你在白露之日先来下了聘。”薛员外心有不甘地恶言相向”
  邵馨玉又问:“是我邵某人亲自去薛府下聘的?”
  良久,薛员外才摇头表示:“不是你,是邵老夫人。”
  “那就对了!我娘有三子五女,邵家又不光我一个儿子,我娘下聘说不定是为我弟弟下的,这又何来诈婚之嫌?”邵馨玉征求闺女,也未言名是知府大人本身或是为其他人征求。即使闺女上门时他在场,这也并无不对,兄为弟择亲,并不违过啊!
  “不,那不同!邵老夫人当初言明的人是邵馨玉——”
  “错得离谱!我娘明明说是邵粜玉,是您听花了吧?”邵馨玉硬是转得薛员外晕头转向的。
  薛员外仔细回想……是他先送上嫁妆,当初的确未言明是送给邵粜玉或邵馨玉,自己猴急匆匆忙,才会铸成这大错。二来,邵老夫人也未言明是替知府大人择的亲或是替邵粜玉择的亲;再说,邵馨玉又没贴告示选妻,一切是耳闻,没凭没据的,只知知府府衙有人择亲,东错西差,才会闹出这等荒唐亲事来。
  可是他已一状告上来了,要他服输,似乎有点下不了台。不行!他非告到底不可!薛员外又说:“可是……明明是知府大人派出花轿,轿子不是回到府衙,反倒回宛陶,是你存心蒙我老人家!不!这一状我非告不可!”薛老坚持告邵馨玉、邵老夫人及邵粜玉三人,邵馨玉只好和他卯上了。
  这事一转到霍无痕耳中,她只是嗤笑这场闹剧。
  “小姐,原来姑爷并未娶薛家千金。”
  霍无痕见他并未出过府衙,也知他未迎娶薛丽官进门;只不过,依轿房表示,当日花轿确切出了府衙无误。只是那花轿上哪去了,又迎了丽官姑娘上哪去,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现在得知薛员外告邵馨玉,才知晓了始末。而那一回,她受了小小风寒也值得了。
  霍无痕那天在外冻了半天,被送回房时,人如出了冰窖似的发尖结冰,冻得直发抖。迷糊中,有人贴著她入眠。她知道她发热过,也有人以口喂她服药;模糊意识中,她还是知道他是谁,只是刻意地不去想他。
  而他倒来真的,只要她醒著,他便不进房内;只有她假寐时,他才会悄悄进来。
  邵馨玉不知道自己何苦为了一介小小女子这么地小心谨慎?又怕惹她气恼、又怕惹她伤心,凡事小心翼翼;而她却只知一味地糟蹋自己的身子,惹得他又气、又怜的。
  见她冻得发烫,他一刻也无法自她身边离去。
  夜里,她咬牙拒绝不喝下苦药,他还得安抚她,替她先尝尝这苦口良药。她喊冷,他又以自个儿的体温去暖她。这么地用心良苦是为什么,还不全为了她霍无痕?
  而她却与他呕气至今,犹不肯罢休!
  他知道她根本没睡,可是却又不敢吵她,怕她又会一句“立休书”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