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饶了我  第5章

作者:佟蜜      更新:2021-02-26 04:00:27      字数:1093
  他结束按摩,她回身面对他。“换我帮你搽药。”
  “我自己会搽——”
  “你每次都这么说,但从来都没搽过。”她早就发现他在敷衍她,她不会嫌弃他的伤疤,至少左颊那道疤痕该做护理,脸部可是门面啊。
  “我是男人,有点疤无所谓。”他不在意地耸肩。
  “但我在意。我不要只有自己渐渐康复,也想看你恢复精神和元气,我们是夫妻,应该共患难,互相扶持,我不要坐着等你照顾我,我也想守护你。”她望着他,美眸闪耀着十八岁的纯真信念。“夫妻就该这样,不是吗?”
  好天真,天真得让他悸动不已,他沙哑道:“是啊,夫妻的确是该这样……”视线缓缓降至她胸前。“但我想你先守护好你的胸部比较重要。”
  胸部?她不解地低头,赫见自己忘记穿回衣物,上身全裸!她惊呼,却手忙脚乱地找不着上衣,试图拉过毯子掩护,偏偏他就坐在毯子上头,她拉不动。
  “你……你……”她俏脸红若草莓,美眸写满恳求,求他高抬“尊臀”,但他不为所动,黑眸越发放肆,浏览她瓷器似的白肌,饱览胸前圆润的美景,当目光攀上顶端娇点,眸心变得黝黯深沉……
  她使尽吃奶的力气一扯,终于夺过毯子,他被这力道带得摔倒在床,不禁哈哈大笑,望着她忙不迭地将自己裹成春卷,他笑着、笑着……笑声渐低,无法从她身上挪开的眸光被苦涩渗透。
  现在的她,像单纯的幼犬依恋主人,乐于亲近他,等她恢复记忆,她会像摆脱肮脏的病菌那般鄙夷地甩掉他。
  他们的婚姻本该在车祸那天结束,却因失忆而苟延残喘。他永远无法忘记事故发生前两分钟,她给出的冷酷答覆——
  “你想离婚?好,那就离吧。”她毫无留恋,甚至扬起柔唇,带着等不及解脱的笑意,比他更急着结束他们的婚姻。
  这半年来和睦的气氛,不过是失忆造成的假象,他心头一再地怦悸,根本毫无意义。
  “我先去洗澡,洗好再来上药吧。”他翻身下床,去取换洗衣物。
  “好,往后每天晚上就这样,你帮我上药,然后换我帮你。”她没听出他语气的阴郁,乐观地迳自下了决定,彷佛已经预见他们会一起康复如昔。
  他含糊地点点头。
  他们会有多少“往后”?他无法想像,也不想点破,横竖婚姻只剩空中楼阁,等到她恢复记忆,就会轰然倒塌,在此之前,他会对她千依百顺,就当是他为即将分离的他们营造的最后一点温馨吧。
  他却渐渐地不确定,这最后的温柔,究竟是让自己更容易与她说再见,或是陷得更深……
  
  “南荻建筑师联合事务所”,成军不过六年,表现却出人意料地精彩稳健,有些人专攻公共工程,有些人负责私人建案,各自杰出的表现,组成一支实力亮眼的团队,这都归功于老板单南荻的领导。他年纪虽轻,但知人善任,善于调解与斡旋,在他的带领下,事务所方能在竞争激烈的建筑业迅速攻下一席之地。
  蒋棻伫立在老板的办公室前,不急着进去,两个高大英挺的男子正在窗边谈话,她的目光停驻在右边那位身上。他身形挺拔,气质优雅,大概是刚从工地视察回来,衣物染尘,面色泛红,左颊疤痕更形红润,正聆听身畔男子的解释,不住摇头。
  “跟他们说清楚,水电图不在合约的范围内,既然当初没有做,现在当然也没有东西给他们。”
  “我说过几百遍了,但对方坚持这是我负责的部分,要我把图交给他们。”曹亚劭一脸不堪其扰,他面容英俊而粗犷,以建材来比喻的话,蒋棻觉得他像未经雕琢的原始石材,单学长则是精致的瓷砖,她尤其欣赏他的领袖气质。
  “把合约带去,委婉但坚定地跟他们解释,当初说好的范围不包括水电图。”单南荻沉吟。“然后告诉他们,当初沟通失误,我们深感抱歉,也愿意补上缺失的图页,费用打九折,这样应该行了。”这年头不是有理走遍天下,己方姿态低一点,再给点甜头,多半的客户就会顺着这台阶下来。
  “万一他们还是坚持要图呢?他们上回已经撂话,不给图就要提告——”
  “那就让他们告啊,于法于理我们都站得住脚,怕什么?”蒋棻插话,脚步轻快地踱进办公室。
  两个男人同时转头看她,曹亚劭蹙眉。“当然最好是不要上法庭啊。”
  “学长,没想到你壮得像树,胆子却这么小。”蒋棻揶揄,事务所的成员多半毕业自同一系所,这两位都是她的学长,单南荻更年长一届。她向着曹亚劭开口,一双美眸却直盯单南荻,妍丽的瓜子脸上净是挑衅的神情。
  单南荻淡道:“他不是胆小,是谨慎,而你太鲁莽,看你这态度,我更觉得没把这案子交给你是对的。”
  “这种‘澳客’,我还庆幸你没排给我呢。”蒋棻满不在乎地做个鬼脸。
  “上司不把案子给你,你不好好检讨,还自鸣得意?”事务所上下都喊这丫头“小辣椒”,这外号由她刁蛮的个性而来,也暗喻她纤长傲人的美腿。对于她,单南荻向来容忍几分,但她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从两人互动看来,他们是上司与下属,他是好脾气的学长,她则是泼辣美丽的学妹,即便在挚友曹亚劭面前,单南荻依然很谨慎地维持这个表面功夫。
  “是是是,老板你精明至极,连失忆也失得恰到好处,把婚姻忘得干干净净,工作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害我也好想去撞车失忆,把讨厌的事忘光光,多轻松啊!”
  对她话中有话的挖苦,单南荻不回应,却引发曹亚劭的关切。“学长,你还是什么也记不得吗?车祸的经过、以前的事……”
  “都想不起来。”单南荻摇头,踱到办公桌后坐下,蒋棻也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他脸色一沉,瞪她,她巧笑倩兮地咧出一排洁白贝齿,不高兴吗?那最好,他高兴或生气都无妨,她就是不允许他忽视自己!
  “大嫂呢?也是什么都记不起来?”曹亚劭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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