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郎  第28章

作者:陶陶      更新:2021-03-01 06:01:21      字数:1029
  相公不会答应的,她拚命深呼吸,没什么好担心的、没什么好担心的,她不能这样吓自己,她必须冷静下来,想想这是怎么回事……
  「嫂嫂,你怎么了?」
  艳衣急忙拭去泪水,而後才转过身道:「轸怀。」她挤出一抹笑。「我只是有些头晕。」她看了下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三婶的怡园。
  轸怀露出笑。「你要不要到娘的屋里休息?」
  「不用了。」她微笑地抚了下他的头顶。「你娘现在在午睡吧!」
  他摇头。「娘在跟大伯下棋,我觉得无聊就跑出来玩。」他转著手上的草编蚱蜢跟捏面人。「我想去找小舞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颔首。「她在我房里练宇。」
  轸怀点头。「那我走了,嫂嫂。」他朝她弯身後便高兴地离开。
  滥衣看著他远去,嘴角的笑渐渐隐没,她长叹一声,靠著树干仰看著天,专心地瞧著云儿缓缓移动的模样。
  早上她还这么的快乐,没想娘的一句话竞让她如此难受,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如此在乎相公,想到他的体贴与呵护,让她又开始热泪盈眶。
  「真是……」她抹著泪。「别只是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再次控制住自己,当她准备离开时,却听得前头林子里有声音。
  「热吗?」
  一双美眸漾出笑。「在林子里怎会热?」
  「那倒是。」翟治临笑道。「转眼又五月天了,时间过得真快。」
  温丝萦笑眼瞧他。「可不是,大哥都老了。」
  翟治临瞅著她,眼神专注。「我是老了,可你却一点儿也不见老。」
  她避开他温烫的眼神。「大哥说笑了,只要是人便都会老。」
  两人沉默著,一会儿才听见温丝萦细声道:「听下人说,最近大哥常咳,可有看大夫?」
  「只是小毛病。」
  「小病也会成疾。」她软语说著。「让大夫为你把把脉,好吗?」她面露忧色。
  他停下脚步,没有答话,只是凝视著她,而她再次移开视线?
  「过些日子我要到杭州一趟,你可想一起来?」
  她诧异地抬头。
  「你已有好些年不曾回家乡看看,成天闭在这府里……」
  「我不闷。」她摇首。
  「带轸怀一块儿去吧!」他说著,眸子闪著晦暗不明的火。
  「为什么?」她轻问。
  「就像你说的,我老了。」他蹙眉。「到了这岁数……」
  「有什么事还不能看开呢?」她接下他的话,不让他说完。
  他的喉头滑动了下,似有千言万语想掏出,却又给尽数吞下,他在身後交握的双手锁得更牢,深怕自己抑不住这股冲动而触碰了她。
  「就因我走错了一著,就得全盘皆输吗?」他粗嘎地问。
  她颦额,右手握紧巾帕。「你想赢什么?」
  他张嘴,却下能语。
  「你并没有走错棋,因我不是棋,你也不是。」她柔声轻喃。「别再说这样的话,回去了,好吗?」
  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瞅著她,黑眸中闪著痛苦。
  「这辈子我就得带著遗憾一起入土了,是吗?」他问。
  她无语。
  他仰首长叹。「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他闭上眼,眉心刻苦一条皱痕。
  「别再说了。」她急促地说。
  他低下头,黑眸锁著她,而後突然栘开视线,深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会不顾一切,不顾一切地带她离去。
  两人站在树林中,久久不语,半晌,才听见温丝萦轻语。「泡杯茶好吗?」
  他颔首,与她并肩而走,两人朝树林处走去。
  艳衣立正原地,不敢移动分毫,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直到两人定後,她才长吁口气,虽然她不是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可她听到的部分再加上之前沐文曾同她提及的,己让她明了公公对三婶的确有男女之情,而且这情是压抑而深埋的。
  她不自觉地又喟叹一声,这府里……有多少暗流啊!
  第八章
  原以为疲惫的一天将在丈夫回来後好转,因为她亟需与他说说话,他会为她这退锦姑,会将她抱在怀中让她休息,她可以与他说说笑,然後……
  当她打盹著等相公回来时,夏曦突然惊慌地跑进来。「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说过多少次了,这样冲进来成什么体统!」锦姑厉喝一声。
  夏曦让她吓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艳衣克制著打呵欠的欲望,将手上的书放下。
  「他们……打起来了!」夏曦结结巴巴地说著。
  艳衣一震,立刻起身,直觉道:「小舞与红儿吗?」
  「不是,是他们,坛肆少爷、五少爷、轸怀少爷……」
  「在哪儿?」艳衣大惊,
  「在後院戏棚……夫人……」
  末等夏曦说完话,艳衣已奔跑而出,锦姑的声音在她後头响起。「少夫人,别跑……用走的……」
  艳衣越跑越快,差点摔在石子路上,她气喘吁吁地冲到後院去,只见一堆仆役围在初步搭好的戏棚子周围,当她瞧见翟亚坤一个过肩将坛肆摔在台上时,情急之下,她大喝一声,「让开!」
  一听见她的声音,仆役急忙往旁退。「少夫人……」
  这时戏台上的轸怀跳到翟亚坤背上,以双手捶打他的头,当艳衣瞧见小舞与红儿也在台上时,差点没晕厥过去,她们两人拿著搭戏棚的竹子敲打翟亚坤,还拚命戳他。
  同时间,房管家也汗流浃背地赶了过来,嚷道:「都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架开他们!」
  艳衣快速自木梯上到戏台,听见房管家在下头喊著:「少夫人别上去。」
  「这是在做什么!」艳衣怒喝一声。
  她才刚说完话,就听见翟亚坤大叫一声,将背上的轸怀拉下地,红儿手上的竹子在这刹那戳上了翟亚坤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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