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坏小师妹  第9章

作者:娃娃      更新:2021-03-03 04:04:21      字数:1052
  只有一个鹤立鸡群的男人不仅未受影响,反倒是让强风给增添了一股过人气势。
  男人身着一袭以金丝线滚边的银袍,头上顶冠,腰间系着一方翠绿玉玦。
  他那如墨般漆黑长发让恶风给吹拂到身后,却未显狼狈,只是让他看来更显遥远,倨傲而冷淡。
  男人有双深邃无垠、俊极了的眼,却让人窥不着里头在想啥。
  刀削般的挺鼻,薄而略宽的唇,唇瓣的弧形,有着如冰山般的冷酷曲线。
  这样的男人会让人望而生敬、生畏,不敢乱开玩笑,更不敢乱打马虎眼。
  在见男人始终没出声,人群里的头儿移近他身边,放下那只用力压着襆头的手,挤出僵硬担心的微笑。
  「大皇子,不知道依目前这样的工程进度,您是否满意?」
  马希尧没作声,迳自将视线来回于手上的勘舆图、降雨纪录及下头几座正在施工中的灰泥堤坝。
  此处位于潭州东方二十里,众人正在埋头赶工的是龟塘。
  龟塘位于诸山泉水的终点,之所以兴建,自然是为了要促进楚地的农事发展。
  根据粗估,一等龟塘完工,几可灌溉良田万顷。
  此堤巧妙地利用了地形,布设着堤坝、水门以及种种溢流设备,甚至还以陂渠串联的方式来提高水利,是马殷据湘后,一项非常重要的治国建设。
  兴建龟塘虽是出自于马希尧及几位亲政大臣的建议,伹向来日理万机的马希尧,以往是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没想到他这阵子不但人来了,还在附近找了间客栈住下。
  他三不五时就会来到工地,与工匠们研讨着该如何在安全无虞的状况下加快完工的速度。
  大皇子的亲身驾临督工,让工匠们个个精神一振,深觉受到了朝廷重视,却也让诸多地方官员战战兢兢,就怕一个环节出错,弄丢了宝贵的乌纱帽。
  而且大皇子偶尔还会不嫌脏地挽起袖子,陪着工匠们干起粗活,慌得那些养尊处优惯了,不屑与工匠们走得太近的地方官员,争先恐后地也往工地里跳下。
  在被问到满意与否后,马希尧沉吟,片刻后终于给了众人一个简短回答。
  「尚可。」
  两个字让众人高悬的心纷纷放下,转而眉开眼笑了起来。
  须知对于他们这惜字如金,且向来标准比人高的大皇子而言,「尚可」就已经是种肯定了,如果听见的是「不可」,呜……那就代表众人都死定了。
  松了口气的众人原还有话想说,却突然察觉到马希尧的眼神穿透过众人,落在他们身后,向来平淡的眼神,难得会有如此专注凝视的时候。
  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出现了吗?
  众人狐疑地转头,没见着会噬人的猛虎,也没见着生了三头六臂的怪物,只见着了个看来弱不禁风的清妍少女。
  少女娇小纤细,身着鹅黄色绸衫,神韵稚气末脱,端的是惹人怜爱。
  她那墨染似的青丝梳成一对可爱螺髻,俏脸生晕,唇红欲滴,眼色明亮。
  少女虽非绝色,却是神韵活灵活现得会霸住人所有注意力不放。
  但此时她那犹如蔷薇般的红唇却是紧抿着的,像一只倔强且正在生气的小野猫。
  马希尧不吭声,小野猫不说话,害得夹在两人中间的众人,都觉得尴尬了。
  虽然两端的当事人没声音,仅以眼神交会,但夹在其间的无辜「观众」群,却因他们过于专注的眼神,搞得全身上下都热呼了起来。
  为免遭池鱼之殃,也为不想当只无辜的「烤鸭」,有人转着眼珠子想开溜了。
  第一个开溜,第二个偷跑,接下来的就像是坝水泄洪一般,快速溃散离去。
  不到一盏茶工夫,两人之间全然清空了,就连原是在附近坝底工作的工人们,也都摸摸鼻子决定先去做别处。
  很久很久之后,天飘飘终于按捺不住的先开口。
  「你为什么都不回家?」她语气里满是控诉。
  马希尧的眼神恢复了漠然,「我在工作。」
  「你以前就算是在工作,也都会回家。」
  「最近比较忙。」
  「再忙也应该回家,你是尧不是禹。」只有大禹才会因为忙着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即便气氛紧绷,马希尧还是必须承认这句话实在有些好笑,但他没笑,面无表情地睐着她,话中带刺地开口。
  「你就非要逼我承认,承认我不想回家吗?」
  是的!他不想回家,因为不想面对一个他无力改变的事实,那个在她心灵深处牢牢住着别人的事实。
  原先他是曾想过,只要多花点时间,他自信能以近水楼台的努力来抹去她心头旧爱,将她那爱惨了的男人换成是他。
  但在他听见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关于来世的约定后,他不得不承认被彻底打败,甚至因此痛恨起自己的卑鄙。
  裘忠说他的孪生大哥已有了意中人,而那个人,会不会就是飘飘?
  他一直不许自己朝这个方向去想,甚至没胆去跟裘忠求个明白,自知就算裘忠点头说是,他也绝不肯将飘飘归还。
  但不想、不碰、不去问个明白,并不代表这样就能将事实给全盘否定掉。
  在知道了飘飘可能已与他的兄长,订下了来世之约时,他不得不问自己,是不是在做着为遂己愿、强拆兄长几世姻缘的卑鄙勾当?
  虽然此时的他,胸口上也有了飘飘留下的牙印,但他不是「他」,终其一世也不会是,他们根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在被迫认清楚了这一切后,教他怎能回家?又怎敢去面对她?
  听见他坦承不想回家,天飘飘恨咬银牙。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如果你只是不想看见我,跟我直说,我自己会走,你不必被逼得连家都不敢回。」
  听她这么说,马希尧不用问也知道,她肯定是又在福公公那里听见了难听的话语,但他却不像上回那样心急地挽留或企图解释,只是用着阴郁的双眼,静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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