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滋味  第10章

作者:惜之      更新:2021-03-04 14:40:27      字数:994
  屋里,他正在整理行李,小书自然而然接手他的工作,将床上的衣物折叠装箱。
  「妳打算把十分钟用来整理行李?」冠耘双手横胸,望住她的举动。
  「你问过我,如果我跟你,我要要求什么东西?」
  「没错。」
  「现在,我还可以要求吗?」她小心翼翼,低垂的眉头,始终不敢看池。
  「妳想要什么?」
  她变聪明了?是小题教会她别做亏本生意,还是她认为自己的线已经长到足以让他这条大鱼上勾?
  「我想要一个小孩子。」
  聪明!可是她以为他有那么笨,笨到把支配权交到她手上?
  「不行!」他一口拒绝。
  「为什么?」
  「我给过妳十分钟,而这十分钟已经是过去式。」
  「如果我已经怀孕呢?」
  「拿掉!」他说得绝然。
  拿掉?他连考虑都没有……深吸气,小书终于抬头对他,惨淡凄然。
  「你真的很残忍。」她幽幽说。
  她说他残忍?她应该去问问自己的母亲残不残忍!「妳怀孕了?」
  她看他,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自己成了僵立化石。
  「回答我。」
  有没有重要吗?不重要了,他已经回答她「拿掉」不是?垂首,心灰气丧,沉重的疲倦感侵袭。
  「没有。」摇头否认,小书叹口轻到不能再轻的气,俐落地整理好他的东西,起身,鞠躬。「冠耘先生,我先下去了。」
  转身欲离,他的声音留下她。「为什么想要一个孩子?」
  「只是……一时兴起……」她否认掉之前的幻想,逼自己回到现实面。
  「这段时间,妳没有避孕?」
  她怎晓得什么叫作避孕?就如同他所言——她缺乏一个母亲教导。
  小书不语,淡淡的悲伤,浓浓的愁绪,熏染她的心。
  「我不会要妳的孩子。」
  「我知道。」
  他说不要啊!是斩钉截铁的不要,毫无商量余地,她怎会蠢得认为他会给她一个家?或者,偶尔来看看她?
  「想替我生小孩的女人多的是,我绝对不会选择妳。」
  「我知道。」她默默接受他的「绝对」。她的反应激不起争执火花。
  「这次我回台北,就是要确定订婚对象。」
  确定订婚对象?这是什么语法,为什么她听不懂?订婚对象不该是由爱情产生?为什么需要确定?又以什么来确定?
  这些年,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啊!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怎地发生在他身上便失去真确性?
  「我不懂你的意思。」
  「要我详加解释?好,我今天有空,从头至尾讲给妳听。我家的家族企业是世新集团,全台湾排名前三大集团之一,妳听过世新吗?」
  小书摇摇头,那是一个她全然陌生的世界。
  「我选择到南部发展,除了兴趣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想摆脱家里为我铺好的路,我要凭自己的能力建立另一个王国,一个比世新更大、更辉煌的经济王国。我的愿望不仅只经营一家专业牧场、一个度假农庄,我还要在世界各地,拥有自己的度假农庄。」
  说起未来,他眼中的热情如昔,光灿的热、温柔的表情,那是一个男子的骄傲与自信。仿佛间,小书回到过去,蹲在衣柜里,从缝隙间偷看他的表情。
  「你会成功的。」
  小书的声音提醒了冠耘,眼前他的工作是伤害她。
  「通常企业之间,会以联姻作为加强双方关系的方式,当我要南下发展时,我答应父母亲,婚姻对象由他们指定。」
  想起文沛铃,冠耘冷笑,曾经,他还为她与家里大闹一场,怎料得到竟是不值得。
  听到这里,小书懂了,这就是他要回台北「确定订婚对象」的原因,她有强烈无力感,可在他面前,腰必须挺得直直,咎由自取的苦,她不能在他面前表现。
  「最近他们锁定几个企业家族的千金,要我和亚丰、季扬回去相亲,作最后决定。」
  看着小书的无条件承受,突然间,他发觉自己无法安然自若地欣赏她的痛苦,心微微挑动,报复的快感消失。
  「是不是……确定了对象,我们之间……就宣告结束?」小书困难问出。
  「不用,我不会这么快就结婚,也许再过三四年,要确定两家的合作关系融洽,才会有下一步动作。」
  换句话说,要是合作关系不融洽……她还有几分机会?就算机会不存,她也有几年时间?
  「懂了。」小书点头。
  「懂了最好,妳不会是我的结婚对象,更别想替我生下孩子,因为我不会给妳机会。」
  「是。」
  「还有疑问吗?」
  「没有。」
  「很好,妳下去吧!」
  「是。」
  走出他的房门,月光洒上她的身体,半圆月亮斜挂天际,拉出她孤伶身影,长长的影子落地,任人践踏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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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家三兄弟回台北当天,小书失踪了,整整十二日,没人找得到她。
  小题虽感到离别愁绪,却为她终于懂得爱护自己而欢欣。牧场里不乏像小题这种心情的人,但有更多人拿小书的事当话题,无聊八卦纷纷出笼。
  事实上,小书并非无故失踪,她请了一天假,离开屏东,跑到没人认得她的高雄做流产手术。
  原以为手术只要四十五分钟,哪里晓得,流掉四个多月的胎儿是危险手术,她大量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手术后愈合情况不是太好,她整整住院住了十几天。
  十几天中,她发烧、她作恶梦,一次一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每个恶梦里都有他的声音,清清楚楚说着——我不要妳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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