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  第18章

作者:惜之      更新:2021-03-04 14:45:29      字数:1072
  很好,才一个星期没回家,她就有本事把他的家全然颠覆,看来这号人物不容小觑。踩着重重脚步,他直直走回房间,门一推开,他打算来场兴师问罪。
  没想到,一屋子的人没喊罢工,倒是全挤进自己房间里来。
  开宴会吗?要不要他赞助几瓶香梭,或是一九八四年份的上好葡萄酒?真行,他倒要看看一个擅长翻天覆地的洛安安,要怎么把他的世界弄成一片混饨。
  想开口问问是怎么回事,先开口的查理阻止他的发问。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本来跟着其他游客一起走,后来走到长廊时,安安停在原地不动,我重回去找她,见她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回家休息,她就开始哭起来,吵着要见先生。”
  “看这样子,她应该是受了很大的惊吓,我想等她睡一觉醒来,观察一下她情形再说,我留一点镇定剂给你们,如果有特殊情况,请你们再打电话给我。”
  “好,谢谢你!威廉医生,我送你。”克劳斯接过医生的公事包,领先走出去,在门口处看到法兰.他忙转头对大家说:“先生回来了。”
  “辛苦你了,威廉。”打过招呼,法兰笔直走到床边。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没多看一眼床上的洛安安,冷着脸,他扫视在场的所有人。
  “早上我送玫瑰花进来的时候,就发觉安安怪怪的,好像精神不太能够集中,大概是怕我替她操心,安安一直说她没事、早知道就该勉强她留在家里休息,不要让她出门。”黛安领先开口说。
  “安安?”他眉毛一挑,把疑问挂上。
  “是夫人要我们这样喊她,几天下来我们都很习惯了。”黛安解释。
  “看来她适应良好。”他嘲讽地说。
  “安安和我们大家都相处得很好,我想她来法国好几天了,都没有出去走走,就约了她走趟古堡之旅,起先她玩得很开心,可是下午我们到雪秾梭堡时,她就开始不对劲了,先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然后就吵着要见先生,接着就昏厥过去。我只好先把地带回来,再打电话给你。”查理尽量把事情说得清楚。
  “还有,她昏迷时说了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大概是她家乡的语言,会不会是她太想家了?”新来的小女佣说。
  “你们出去吧!剩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
  听完他的话,一行人鱼贯走出,突然,跨出门的黛安又重了回来,从木柜中找出一瓶番茄汁交给法兰。
  “先生,安安醒了,请你把这瓶饮料交给她,如果她真是想念家乡的话,喝了这个一定能稳定情绪。”
  “这是药?”法兰怀疑地看着罐上的中文字,是他的中文程降低了?
  “是安安的母亲特别为她准备的,她从小就爱喝番茄汁,她母亲怕我们国内买不到这种东西,特地买了十几瓶塞在她行李箱中。”这是她在帮安安整理衣柜发现时她说的。
  “我知道了。”握住罐身,他对这个能轻易收买人心的女人越发感兴趣。
  门关上,他调过眼光,正视床上的女人。
  一个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他心底窜起,见过她吗?没有、绝对没有,可是为什么她的脸、她的眉、她的唇……那么熟悉,他无从解释这种感受……就是心疼,心疼她眉间的淡淡忧愁,心疼她脸上那几道泪水刷过的旧痕。
  别哭呵……她的泪涩了他的心,让他的眼光再调不开。
  她为什么而哭,思乡?怀故?担不完的心事?还是单纯的不适应?
  笨女孩,法国是个好地方,适应它并不困难,只要多待一阵子,它会让你爱上。
  多待……他在说什么?才一眼,他就起了留下她的念头?
  忘记了吗?他们的婚姻开始于他的不情愿,在他的排斥中成形,就算压制了自己的心,也不可能让他转变态度,爱上一个勉强他的女人。
  何况坏的开始,总要有一个差劲的结束,才能让事情平衡。
  不受控地,他的手存了自己的意识,刷过那两道细细的眉毛,小巧红润的嘴唇,他渴求她睁开眼睛,他期待起一双褐色瞳眸。
  为什么不是黑色、碧绿或是蓝色,一定要是褐色?法兰亦无从解释。
  强扳开自己的手,他告诉自己维持理智。她……是他不要的女人。
  但下一秒,思绪浮上心间,手又自行爬上她的五官,细细探索,研究起那些让他熟悉又陌生的线条。他想对她说上一声:“晦!我见过你吗?为什么你会让我茫然迷惘?”
  他不懂自己的心,应该对她怀恨、应该对她愤慨,应该买来机票,把她往下一班飞台湾的飞机塞,就算他该死的考虑到诺亚上万名员工的工作,至少他要表现出讨厌她、憎恶她的态度,然后转身而去。
  可是……脚挪不开、手动不了,他竟然会恋上一张陌生的睡颜。
  恋上?他恋上她了,一个在他身上套上枷锁的女孩?不!他否认。
  细细的麻痒感扰乱了安安的梦,梦里,那个叫法兰的男孩正在为女孩讲故事,他的声音软软的、他的语调柔柔的,在她面前,他忘记霸道、忘记骄傲、忘记他是未来的公爵,人人都要服从他的命令。
  这次,这个梦不再让安安心慌,也许是她看清了他的容颜,也许是骇人的火烧场面没有出现。反正,这次她既没恐惧也少了惶惑,有的只是安稳愉快。
  睁开眼,她没有让他失望,是褐色的眼珠子,一转动就会转出水汪汪的波光,她看着他,很专注很专注,没有丝毫分心。
  “我见过你?”是疑问句,纯粹为了证实他没来由的熟悉感。
  “我认得你,十几岁的法兰·普瓦堤耶。”她说得肯定。
  “我不叫法兰·普瓦提耶,我是法兰·默尼耶,请你牢记你丈夫的名字。”她浓密且长的睫毛一扇一扇,惹得他好想再去碰触。
  面对这个洛安安,他积存了一整个月的怒火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横在两人间的气氛陡然变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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