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  第24章

作者:绿痕      更新:2020-02-23 05:48:26      字数:1577
  趁他还没回神,野风心情很好地伸出狠爪,不客气地在他脸上摸了一把,见他还是没反应,她又食髓知味地伸出两手,在他精壮结实的胸膛过过手瘾,反正送上门来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她在临走前伸指轻弹他的眉心,「不要以为装纯良扮无辜我就会舍不得下嘴了,你好自为之。」眼看野风都偷完香也窃完玉,还拍拍屁股走人了,叶慈却始终都没半点动静,朔方揺头晃脑了好一会儿,这才走至叶慈的面前将他用力摇醒。叶慈的三魂七魄总算回窍,「朔方,她……方才说的是?」
  「宫主看上大人你了。」身为野风私底下同谋的内应,朔方自是不会放过这等机会,适时地在火上添添油。
  叶慈微蹙着两眉,好似碰上一一个不可解的谜题,愈是想表情也就变得愈迷茫。
  「宫主说过,好兔就要吃窝边草。」朔方及时拉回他又飘远的神智,「你知道,咱们宫主她向来就很节俭,且相当懂得物尽其用的。」
  「所以?」他轻飘飘地落下一句,「不吃近在眼前又现成的你,简直太没天理。」他只是照本宣科啊,她真是这样说的。
  朔方屏气凝神地等着他的反应,设想到他既不发表看法,也不出声吭个两句,就是一迳地陷入沉思中。「很挣扎?」叶慈有些迟疑地启口,「也不是……」
  「很惶恐?」
  「呃……」好像也不是那样。
  「或者有些暗自窃喜?」朔方把能想的、能猜的都端上了。
  他剑眉一挑,「嗯?」
  朔方兄弟深情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知道知道,你就不必藏着掩着了。」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当天夜里,在野风打算就寝之时,平时早早就已在床榻上躺好的叶慈,今夜却难得一反常态,抱着自个儿的锦被,神情有些踌躇地站在她的床前。
  她是会吃人吗?干啥摆出一副羞羞答答,羔羊要进虎口的模样?
  野风轻轻叹口气,推开被子在床上坐起,决心在这事上速战速决。
  「你自小可订过亲?」
  「无。」他都发过誓此生只效忠她一人了,他哪可能把心神分给别人?
  「可有心仪之人?」
  「无。」宫中不是兄弟就是姐妹好吗?
  「可想过婴妻成家?」
  「没有……」他所有心思都光在她的身上转而已。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告诉你。」野风深吸口气,再乘着气势一鼓作气向他表白,「我看上你了,想把你攥在手里、放在心里,最好还能吃到腹里。」远处花桌上的烛焰爆响声,在夜里听来格外清晰。
  「宫主,你……」叶慈的眉心皱得都足以夹死蚊子了。
  「太直白了些?」
  「嗯。」说惊吓还差不多。
  「要我含蓄点?」
  「呃……可以吗?」难道她还要再来一回?
  「很可惜含蓄我没学过,温柔婉约这辈子怕是没指望了,我家爷爷只教过我要心狠手辣一击中的。」感受到夜里的寒意,野风说完便拉起被子重新躺下。
  还一击中的……她当这是上战场打仗吗?
  她的声音闷在被子里,「我不会强迫你,你当然也有权拒绝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我一下。」等在被窝里半天,却久久等不到他的下文,野风在被窝都暖起来后,悄悄探出头来,发现自家神官还是抱着锦被,一副傻不隆咚样地对着她发呆,她转眼想了想,动作快速地钻出被窝凑至他的面前,在他唇上偷了个小吻后,又飞快躲回被窝里。
  叶慈好不容易才稍微理清的思绪,在她冷不防的偷袭之下,又再次化为一团浆糊,野风心满意足地舔着唇瓣,设什么良心地道。
  「唔……你慢慢挣扎吧。」
  
  他被非礼了。
  对他行凶的对象,还是完成神宫复兴大业,且胸中有丘壑,行事利落果断,带领着神宫众人走出封闭的世界,走向新局,更是宫中人人引以为傲的宫主大人。
  同时,她还是被他如珠如玉般护在怀中,恨不能把世上所有美好,都捧至她的面前的同床之人……啊,不,是拥有他魂契之人。
  叶慈记得,他的师父叶润教导过他,身为宫主的神官,须做到以主上为天,完美执行主上所下达的命令,主动为主上分忧解劳,全心全意信任主上,并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主上等等。只是,将一切都奉献给主上,这其中……包括贞操吗?
  师父没有告诉过他啊!
  有监于无法将叶润招魂回来问个仔细,故而叶慈的一颗心,全都扑腾在「是否该乖顺地从了主上?」以及「宫主与神官之间可以这么做吗?」这两个问题上,好不苦恼。
  但也就因为他一直在这两者之间揺摆,这才导致了今日他进退不得的窘局。
  抱着锦被一路站到天亮,此刻叶慈眼底挂着两圈浓重的青影,带着满心解不开的烦恼,一如往常地跟在野风的身后,而在他屁股后头,则还有一大票喜闻乐见的神捕紧跟着。
  一整日都带着一长串人马在宫中四处走来走去,野风认为,说威风是挺威风啦,但也真的挺吵挺碍事的。
  她两手叉着腰转身对他们大喝,「一个个都跟着我是怎样?当我母鸡带小鸡逛大街吗?」首当其冲的叶慈,乍然对上她那双明亮的杏眼,昨晚被偷袭的回忆,宛如潮水倒流进他的脑海里,登时就让他的两耳红得像染过胭脂似的。
  「我得保护宫主……」他不由自主地别开目光,音量也比往常小了不少。
  接受他的答案后,野风再往他的身后一瞄。
  朔方回答得再理直气壮不过,「今日我无事可忙,故等着听从大人的吩咐。」
  「我……纯粹围观?」找不到好理由的松岗,天生就是个扯后腿的。
  众人指责的目光,纷纷集中至乖宝宝的身上……兄弟,你一定要这么诚实吗?
  野风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想也知道,朔方定是把她和叶慈之间的事,透露给他所有的好兄弟知情了,不然她的身后不会随时都有着一串人,而今日在宫中与她不期而遇的神捕,也不会那么多。
  她深深吸了口气,直在心底告诉自己,围观就围观吧,这年头要倒追男人,就得先拥有厚脸皮的坚强实力,这点小情况难不倒她的,但,那位就近忤在她的面前,眼下还红着耳根,多看他两眼,脸蛋也跟着红起来的叶慈,这……相当挑战她的忍耐力啊。
  以往形象高贵冷艳的神官大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撵不到十息,便害羞得跟只小白兔似的,真的让她……很想用力欺负他啊。
  不行,在他自个儿想通之前,要忍,也必须忍,不然若是吓跑了他,她上哪儿再找一个这么顺她眼、合她脾胃的对象?
  还是再忍忍吧。
  领着一票人马巡视过已接近完工的医药馆,走回宫中时,已是倦鸟归家的时辰。跟在叶慈身后的神捕们,早在叶慈杀人的目光下一哄而散,而这一一整日下来,叶慈的面皮也渐有长进,不会动不动就露出一副秀色可餐样给她瞧了。
  「我累了……」她弯着腰捶打着大腿酸软的肌肉,打心底后悔她今天出门时,干嘛不听从叶慈的建议骑马或乘轿。
  叶慈二话不说地走上前将她背起,她两手环着他的颈项,又累又倦地在他耳边抱怨。
  「我说,到底是哪个宫主闲着没事干,所以才把这神宫给盖得这么大的?去个宫或去个院都得用上轻功,或是得找东西代步,他究竟是想折腾谁呀?我连在自家里走个路都会走得腿酸,这真的正常吗?」怪不得全神宫上下之人,除了都具备医术之外,还个个通晓武艺。
  心神紧紧绷了一整日的叶慈,嘴边噙着一抹笑意,边走边听她埋怨起神宫不合理的种种。
  当她从神宫宫门的造型,一路抱怨至厨房的设计太过时,他已背着她走回了西宫,可看她似乎还意犹未尽,因此在她没察觉的情况下,他开始在宫内的各殿各院绕圈。
  等到野风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时,她才发现他俩在外头耗了多久,好脾气的叶慈没同她计较什么,回到寝宫中后就忙着为她传晚膳。
  在烛光下走动的叶慈似乎是恢复正常了,经过一日之后,他不再像早晨那般拘谨尴尬,也不闪躲她的目光了,他又再次成为那个有时会将她迷得最头转向的优雅神官,宫中的高岭之花。
  忍忍忍,必须忍。
  渔夫若想让鱼儿上钩,就得心怀等待这项美德……心痒痒的野风不停的提醒自己。
  但当叶慈又再次对她漾出那惑人的笑意时,当下她的世界天也晴了,星星也亮了,花儿也朵朵绽放,她发誓她清楚听见,心中那头野兽咬断锁链的声音。
  不行,再忍下去就不是好兔而是圣人了。
  「宫主?」叶慈正想服侍她洗手用膳,一个设留神,就被她给按坐在椅上,他不解地看着气息急促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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