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恶魔  第11章

作者:路可可      更新:2020-08-26 16:24:15      字数:1026
  「那我先到楼下和白妈讨论菜单喔。」她雀跃地旋过身,裙襬上的绿色玫瑰像盛开似地璀璨。
  「等一下!」关振言唤住了她,对于这种突然间变得亲近的感觉,总觉得别扭——像是他随着她的脚步起舞一样。
  杜若彤停下脚步,笑容凝在脸上,一脸害怕受伤的表情。
  「我……我……晚上不知道会忙到几点,还是妳先用餐……」
  「没关系,我等你。」
  杜若彤笑着打断他的话,不再给他让人提心吊胆的机会,她像只蝴蝶般地翩然离去。
  关振言瞪着那扇被关上的门,久久还回不过神来。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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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一天开始,关振言和杜若彤天天一起吃午餐、晚餐。
  关振言开始把他的起床时间调前到下午一点。
  而杜若彤为了有些小挑食的他,每天总是起了个大早到市场选买最新鲜的食材。如何让他多吃些鱼类,是她的最新挑战。
  他们开始变得有点像朋友,他在晚餐过后,甚至愿意陪她到庭院里走走,听她述说着园里的植栽知识。
  杜若彤发现关振言不喜欢谈他自己,可他喜欢听她说话。光是这一点,就够让杜若彤乐昏头了。她的坚持与努力,总算得到了一些报偿。她相信有一天,他会主动和她谈起他的心情点滴!
  这天,下午一点,杜若彤一反几天前等他下楼用餐的习惯,她接下了白妈的任务——叫他起床。
  不知道她之前帮他添购的备长炭寝具,是否让他好睡一些呢?
  杜若彤敲了下书房的门,悄悄地走进去。她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杯他起床就要喝的温水,再走到音响前,按下播放钮。
  关振言皱了下眉头,却还是没睁开眼。
  她站在床边,仔细地打量着关振言——
  他光裸着上身,趴在枕间,一道手掌宽度的白色伤疤从他的左耳以下,一路蔓延横过他的左半边身子。那一大片的伤痕经过整型手术,虽然已经淡化,但不平整的线条仍在,像有数条白色树藤正攀爬其上一样。
  要让这些伤口愈合,需要多少的时间和多少的勇气啊?杜若彤咬住唇,心疼他曾受的苦。
  他是那种吃苦不会吭上一声的倔性子啊。
  白妈说,车祸之后,关振言足足在医院里住了三个月。之后的复健期间,他一开始时连走路都要人搀扶,他的左耳甚至还曾经有过轻微的听力障碍。
  虽然,后来一切都康复了,但关振言当了一辈子的天之骄子,他习惯了自己是学校里没有缺陷的白马王子,教他如何忍受这些不完美?
  因此,他开始逃避人群,开始一头钻进网络世界,开始变得孤僻不与人接触,开始把自己关进黑暗里。
  杜若彤无声地叹了口气,静静地凝视着他连睡觉中还在皱眉的脸孔。幸好啊,他娶到了固执的她,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拉出那个黑暗世界的。
  见他还是没起床,她把音量调大了一点。
  关振言皱了下眉,拿起枕头捣住耳朵。
  他昨天是不是又太「早」睡了?杜若彤皱着眉忖道。
  他习惯清晨才入睡,吸血鬼一样的作息,让他的脸色较之一般男人来得苍白。她该怎么样才能改掉他这个日夜颠倒的毛病呢?
  她是很浅眠的人,如果以后同床共枕的话,那她岂不是会被闹得夜夜没法子入睡吗?
  她……她在想什么啊!杜若彤辣红了脸,很快地别开眼,根本不敢再看他。
  不准想!不准想!
  杜若彤飞快起身,无声地走到落地窗边,偷偷掀开窗帘的一隅往外看——他有个好宽敞的阳台。
  从阳台上看出去,可以看到整座庭园中最好的景致,难怪他可以待在房里一整天都不出门。
  杜若彤推开落地窗,让庭园里植物的新鲜气味飘入屋内。
  「妳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一声阴沉的低吼从她身后传来。
  杜若彤被吓了一跳,却仍然力持镇定地挤出一个微笑,柔声说道:「我在等你起床。」她回头一看,他已套上了一件黑色上衣——自然,又是黑色高领衫。他甚至已经把那杯温水全喝完了,而她却完全没发现他的这些举动。
  「谁允许妳进来的?」他脸色铁青,口气极差。
  「白妈有事要忙,我自愿帮她叫你起床。」
  「妳现在可以出去了。」关振言板着脸看着她的身后,不愿去猜想她刚才究竟看到了他多少的伤痕。
  当他醒来时,她正倚在落地窗边,沉思的样子,美得像一幅画。接着,他面对着自己一身的伤疤。
  对比之下,他比任何时刻都还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丑陋不堪。
  他痛恨这样!
  关振言站在她身边,却板着脸眺望远方,非常彻底地将她当成隐形人。
  杜若彤定定凝视着他,直到她终于确定他不会再回望她为止,才垂下了眸。
  「这个阳台晚上可以看到星星吗?」她抚着耳上那对珍珠耳环,来为自己增加勇气。
  「可以。」
  「那我晚上可以过来看吗?」
  「不可以。」关振言头也不回地拒绝,脸色益发地沉郁了.她一定是在同情他!否则为什么要一再地对他委曲求全!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我说过我要和妳做朋友吗?」关振言阴沉的眸子瞪上她,不客气地反问。
  杜若彤的嘴角一颤,想说话,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最终,只落得挤出一抹狼狈的笑容妆点着她苍白的脸庞。
  「夫妻就夫妻,搞什么朋友那一套。」他的声音低嗄地像是不情愿地被人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
  杜若彤抿着唇,眼眶乍红,却是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他。蓦地,她低笑出声,眼泪却在同时滑下脸庞。
  「妳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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