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完美先生  第24章

作者:夏洛蔓      更新:2021-03-08 01:46:14      字数:1038
  “这么乖,自己起床?”他揉揉她的脸,压低身体俯视她,“眼睛有点肿肿的,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大概昨晚水喝太多。”她避开他的注视,闪身下床,离开房间。
  只是,每走一步都感觉得到撕裂的疼痛——她的心灵渴望留在他身旁,她的身体却得离开他。
  餐桌上摆着比平常还要丰盛的早餐。
  “几天没做饭给你吃,你就又瘦了,从今天起加倍养胖回来。”他察觉到她的异样,从昨晚开始,但他不会给她压力,等她自己想说的时候再说。
  她望他一眼,视线便不自觉地黏在他身上,只是半个月没见面,他看起来却好像更加迷人帅气,更加成熟稳重……
  她觉得自己该走了。
  拖得愈久意志力只会愈加薄弱。
  她是那种藏不住情绪,直来直往的个性,没办法戴着假面具,黑的说成白的,明明生气还要假装很有修养,明明在意却说没关系,而且,伪装成不是自己真实性情的样子,演了一次就要演第二次,最后被自己困住,再也得不到自由。
  可现在,她爱他却要离开他,然后,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给一句——
  “我要跟你分手。”
  她要演得很潇洒。
  “小绿,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段培风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邬曼绿原本已经到了舌尖的话硬生生煞住,双腿不自觉地开始打颤,只好坐下。
  他要说的是“那件事”吗?
  “你知道十年前我的家人全都移民到温哥华……还在念书……一个人留在台湾……”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四周嗡嗡作响,他的声音变得很碎很小声,大部分听到的是她自己的心跳声。
  “原本我答应过……今年六月回去……”
  当她看见他的唇形、听见从他口中吐出“六月”两个字,瞬间,她崩溃了,整个大脑被高频的鸣叫声贯穿,令她疼痛地捣住双耳。
  “我不要听——”她大叫,起身冲出他家,奔回自己的住处。
  段培风被她怪异的反应震骇,连忙追去。
  他追到十三楼,只差一步,邬曼绿住处的大门在他面前“砰”地一声关上,接着上锁。
  “小绿——”他在门外叫,按铃,担心不已。
  他不晓得刚刚究竟说了什么刺激到她,引起如此大的反弹。
  事实上,他话只说了一半,只提到原本答应父母最迟今年六月要处理完台湾的工作,搬过去温哥华,还有后半段想找个适合的时机再说。
  这次他特地回去向父母请罪,未能遵守约定,因为他遇见了一个很特别的女孩。
  他爱她,想与她携手一生,所以,会尊重她的意愿;如果她想留在台湾,那么他便留在台湾,如果她愿意跟他过去温哥华,他们会在婚后再办理移民手续。
  也就是说,他打算向她求婚。
  他以为她会出现情绪过于激动的时间点应当是他向她求婚时,可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激动”实在令他匪夷所思。
  门后的邬曼绿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地上。
  虽然已经知道他有个未婚妻的事,但从他口中得到证实还是难以承受,所以,她逃了。
  不想听见他提起或解释任何关于婚约的事,是因为自私地想保留他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如果他以为和未婚妻解除婚约后就能心安理得追求她,那么她会对他失望。
  如果他以为她知道他为了她抛弃另一名女子后,还能毫不感到内疚地继续与他交往,那代表他根本不了解她。
  她不听,就让时间记忆停留在最美好的片刻。
  也许若干年后再想起他,她会感到遗慨,遗憾当初没有争取自己的爱情,遗憾这辈子再也遇不到比他还好、还爱的男人,但至少,她可以坦荡荡地思念他。
  总好过因为对不起别人,心中有个疙瘩,导致爱情出现裂缝而渐行渐远,最后还是不得不以分手收场。
  “小绿——”
  她听见他在门外的呼唤,很心急;因为爱她、担心她,所以心急。
  她记住了此时心悸的感觉,记住了爱一个人爱到心痛的感觉,然后站起身,毅然决然地打开门。
  “小绿……你怎么了?”
  “我们分手吧……”在他还来不及开口时,她接下去说:“求你,不要问我为什么,让我们平平静静地说再见。”
  她说完话,再次关上门。
  段培风则傻愣在门口,好半天无法动弹。
  ***
  段培风告诉父母他遇见了一个让他想照顾她一辈子的女人,回国后没来得及求婚,却已经分手,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邬曼绿提出分手后,外人看来段培风没有什么不同,他仍旧待人亲切和善,工作上也依然认真负责,无论何时见到他,还是那么成熟稳重,风度翩翩,没有人晓得他的世界已经翻天覆地。
  他的身体像破了一个大洞,所有生活作息,只是躯壳按着习惯运作着,他的心、他的灵魂不知遗落在何处,失去对外界的感应。
  他走着,感觉不到脚底踩着土地;他吃饭,味蕾尝不出酸甜苦辣;他睡觉,醒来却比彻夜未眠还要疲累。
  偶尔他会稍稍恢复神智,但整副心思又会陷入一种无穷无尽的思考回圈中——为什么她会提出分手?
  他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或是什么做得不够?
  犹记得他出国时她还依依不舍,恨不得钻进他的行李箱跟他一起走,前后不过十几天,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他再怎么摧残自己的脑袋也不可能得到明确的答案,因为他不是她,不可能明白她作出决定的思考过程。
  这种动弹不得的状况实在足以将人逼疯,他不断地回想,可想不出问题点,想问却找不到人问,而他又太过正人君子,不肯强人所难,无法逼着邬曼绿非得给他一个“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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