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的冲喜妻  第3章

作者:萧宣      更新:2021-03-08 02:05:51      字数:1098
  “黄金一千两?”苏舒感觉胸口就快要窒息了。
  “是呀,怎么?连你也嫌少吗?”要知道这么好谈,李氏早就狮子大开口。
  “不……不是……”在苏舒看来,二娘早就狮子大开口了。
  “外头江湖就是这么一回事,黑道黑吃黑,白道白吃白,我吃了他不黑不白的银子,是他好福气,免得被别人给榨干了。”
  “可是二娘,女儿嫁过去随时都可能守寡的不是吗?万一那爷儿明儿个就死了,那女儿……”
  “你这死丫头,怎么啥事都不懂?你爹爹不也让为娘的成了寡妇儿?为娘的日子还不是照常过得清闲?你要知道,对方出手那么大方,就是直接证明你一过门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当个小寡妇儿有什么不好?被人福晋长、福晋短地奉承着,还有丫鬟仆侍服侍着你呢!”
  李氏刻薄的眼又重新绕回苏舒身上,“你若不肯享这清福,别说为娘的没提醒你,日后你的嫁妆就自个儿看着办,我可没能耐替你这死丫头操那份心。”
  “二娘……”苏舒难过地拧起柳眉,却不敢泄漏出内心的情绪。
  “别装那副死德行给我看,快去把我房里的衣服拿去洗,再瞎蘑菇下去,日头都要下了。”李氏挥挥袖子,满脸的不耐烦。
  “是,二娘。”苏舒硬是逼自己吞下了在眼眶中打转晶莹热泪,一滴泪儿也不敢流。
  她怎会傻到不晓得二娘其实已经把她给卖了呢?别家的爹娘恨不得自己的女儿能嫁得幸福快乐,唯有二娘把她的终身幸福当货品给卖了!还卖给一个快要死掉的病死鬼呢!
  日子流逝的速度,怎会快到这样令人心惊胆战呢?苏舒犹记得昨儿个她还在后院里劈柴,今儿个她就要嫁人了。
  迎亲队伍从扬州城外一路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地进了扬州城内,把鞭炮炸得震天价响,吸引了不少人潮,花轿最后停在苏府门口,等着迎接生得娇花弱柳的新娘子上轿赶路。
  苏舒戴上凤冠,鬓旁珠环翠绕,身披绣了八仙图的霞帔,娇嫩的脸上点了浓浓的胭脂水粉,整个人像牡丹般雍容华贵,十分耀眼,在媒人的搀扶下,风风光光地出阁了。
  这场婚礼壮观到了极点,一切按宫廷礼仪迎亲,彩衣宫女舞衣翩飞,引了不少扬州百姓前来观礼。
  只是苏家的陪嫁品少得可怜,刻薄成性的李氏甚至没有替苏舒安插贴身丫鬟,也不和苏舒道别,就把苏舒送上扎满彩球的花轿里,不等新娘子坐稳,轿夫就抬起花轿放在马车板上。
  “哎唷!”苏舒坐得东倒西歪,险点儿跌下轿去,吓得赶忙扶着花轿边缘,写在脸上的哀愁和惊吓被喜帕掩住了,也藏住了她满腔的委屈。
  她太习惯二娘的刻薄了,也太习惯让二娘来操控她的人生,更加习惯做一个被后娘虐待的继女,不管二娘如何待她,怕挨打的苏舒只敢怨在心中,不敢出手反抗。
  如今二娘将她的幸福毁于一个病死鬼身上,就算苏舒一进门那病死鬼立刻撒手人寰,她苏舒就此成了一个小寡妇儿,她也不敢回娘家向二娘报怨或哭诉半句啊!
  婚姻大事,岂有苏舒开口反抗的余地呢?
  媒婆扶着花轿,送嫁的马车快马加鞭地起程了,没多久,花轿就出了扬州城,向京城的方向快马加鞭而去……
  花轿一路走走停停,每休一个栈,苏舒就下来透透气,第十八天,苏舒的花轿终于进入了京城,走过几条大街,被热热闹闹地送进了硕亲王府。
  苏舒和不知生得什么模样的贝勒爷拜了堂,那些曾经陪她长途跋涉的马夫、媒婆,在大啖喜宴过后,全部打道回府。
  夜幕悄悄降临,上宾渐渐散去,硕亲王府却仍是一片喜气洋洋。
  王府的凉亭外,侍卫、太监戒备森严地纷站着,亭内,王爷沏上一壶来自天山的绝顶香茗,与对面两名男子举杯共饮。
  那是两张各具特色的俊朗面孔,身穿华丽锦衣,有着人中之龙的不凡气势。
  “皇叔,这可是上等好茶啊!”首先开口打破沉寂的是皇十三阿哥爱新觉罗?胤祥,在品了第一口香茗后,俊美无比的脸上浮现一抹惊喜。
  “不错,胤禛,你觉得呢?”王爷转头迎向另一个阿哥。
  皇四阿哥爱新觉罗?胤禛,骨架方正,举手投足高贵优雅、气势与众不同,一双黑瞳益加深邃不可测,此时他淡笑不语,闲散地举杯迳自品着香茗。
  “胤禛?”王爷紧张地看着胤禛。
  胤禛缓缓眯起天生隐含着一抹冷鹫气息的黑瞳,好半晌才点了一下头,王爷松了好大一口气。
  “来人!”王爷开口。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下人立刻搬出两大箱的上等香茗。
  “这是我亲自上天山取回的珍贵香茗,小小心意,不足挂齿,还请两位不要嫌弃。”
  胤禛与胤祥是康熙皇帝的第四子与第十三子,虽同父异母所生,感情却益发地好,两人权势又如日中天,王爷有求于他俩,便谄媚巴结唯恐不及。
  王爷因年轻时迷恋一名艺妓,他的风流替自己惹上了不可收拾的祸事,原打算和艺妓远走高飞,孰料被善妒的妻子发现他的好事,一时心狠,竟活活将艺妓毒死,自己上吊自缢。
  他唯一的命根子——幸项贝勒,在痛失额娘后,对他这个阿玛极不谅解,一心报复于他,至今回想起来,王爷仍为当年所做的错事懊悔不已。
  此刻,胤禛与胤祥相互对望了一眼。
  须臾,胤禛清了清喉咙,放下雕功一流的小茶盅,唇边浮起一丝笑意,“皇叔,我与十三弟今儿个才回到紫禁城,一进阿哥房就听说贝勒爷身染怪病,恐活不过明年春季,而且,我还听说今儿个才刚进门的苏氏是汉女是吗?”
  “唉,真是好事无人知,丑事传千里呀!不错,项儿身染怪病,怎么也医不好,我才替他迎亲纳福冲冲喜,项儿却坚决要娶汉女。”王爷苦恼地道:“还说什么反正他就快入土为安了,妻子是旗人或汉人又有何差别?我知道,项儿存心气我,原本服侍他的秋荷丫头,前几天才偷偷跟我报信,说项儿今儿个绝对不和苏氏圆房,存心要老夫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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