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尘天使  第4章

作者:夏夜      更新:2021-03-09 14:35:21      字数:1056
  当他第一次和阎组派出来的人见面时,也是被吓了一跳——
  没想到来年纪竟然这么小,而且还是个女孩子!一时之间他实在不能接受。后来是因为司徒先生的保证,他才姑且信任她。
  司徒先生告诉他,他所派出来的这位司徒小姐,从九岁就被送到国外接受职业杀手训练,十七岁回到台湾。同年开始接受委托任务直到现在,四、五年间还没有出现过败绩。
  “血影”是道上人给这位女杀手的代号,说明她出手必然见血,且行踪诡谲神秘如影子一般的特性。
  他听他这么说,才放心了不少。何况,这位司徒和阎组的负责人同姓司徒,这样的姓氏原本就少,如果他们不是父女,应该也有亲戚关系;而司徒先生敢让这样的女孩接受这个任务,大概有他的考量吧。
  基于这样的原因,他决定正式委托司徒担任他儿子的保镖,并给了她罗烨住处的地址。
  当然,如果阿烨不信任她的能力,他也很愿意再替他多找几个保镖。对他来说,钱不重要,他惟一的宝贝儿子才是最要紧的。
  “不用了,您不是已经跟警方联络过了?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罗烨停顿了一下,续道:“倒是我希望那个女孩别受到牵连才好。过几天,爸您还是撤销对她的委托吧。”
  他不需要保镖,更不需要那个小女孩似的“保镖”!
  “哎,这……我看看吧,目前还是你的安全重要呀。”
  “再说吧。爸,我收线了,您早点休息,夜深了。”罗烨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时间已是深夜十二点多了。
  “嗯,好吧,你也早点休息,别工作的太累了。”他知道罗烨总是把公司里的工作带回家里继续做。
  “我知道,晚安,爸。”
  罗烨放下手边的电话,自沙发起身,走到自己的大床上睡下。
  他房间的灯熄了之后,一直伫立在他门外的身影才无声地离开。
  ?  ?  ?
  司徒静静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从几个钟头前,她就一直站在罗烨的房门外。
  她无意窃听,原本只是想确保他的安全罢了;不意他和他父亲通话的内容一字不漏地传入她耳中。
  她知道罗烨很不希望有她这个保镖,从刚才他看她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但,事实上,她又何尝愿意?她也不过是迫于无奈罢了。
  保镖……一点都不适合她。
  她跟司徒严说过,她只习惯于狩猎,因为,她的身份是个杀手——无情的狩猎者。
  从她被送到国外接受训练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这样的身份,她无从选择,也无法选择。
  很多事情是她无法改变的,只能被迫接受,如同保镖和杀手的身份,还有她本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
  总之,她就是杀手,从十七岁那年起,从九岁那天起……
  长达八年的训练,将近五年的喋血生涯,让她已经养成主动侵略的习性,而不再是只能被动而无助的任人宰割——她已习惯于狩猎。
  但司徒严显然不将她的话当成一回事,还是要求她接下这项工作;一如十二年前,她九岁的那时候……
  现在的她,其实不是不能拒绝司徒严,她之所以会答应他的要求,无非是不想再欠他。他要她当保镖,那就当吧,只要能为他多赚一点钱……
  司徒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些人影,模模糊糊地,还来不及清晰忆起,就让她给甩开了。她告诉过自己,不要再想起从前……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管是悲苦的、甜蜜的……都过去了。
  黑暗中,司徒脱下全身的衣服,走向浴室。
  经过窗前的时候,自窗帘隙缝透进来的银色月光,意外地照亮了她全身细嫩皮肤上深浅不一的伤疤,却照不亮她生命中那段晦暗的过往——
  第二章
  一间破旧的和式屋里,传来阵阵孩子哭叫的声音,尖锐的哭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瘦弱的小女孩倒在残破的榻榻米上,边哭边四处闪躲着。但不管她怎样拚命挪动自己瘦小的身躯,还是躲避不了迎面而来的毒打。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还躲、还敢躲……”
  一个长发散乱,双眼凹陷充血的女子发了狂似的拿着扫把的竹柄,狠狠地打着那个哭叫着的小女孩。扫把柄的末端因为过度的击打,已经迸裂开来,但她仍不断使劲地挥动它。
  她的脸是过于苍白的颜色,在银白色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骇人。
  她是个高瘦型的女人,瘦骨嶙峋,狰狞的脸孔让人看不出她实际的年龄。虽然她的样子干瘪,力气却很大——那个倒在地上的小女孩已让她打到体无完肤,惨白的嘴角还淌着血。
  小女孩哭着、叫着,挣扎着要闪避她的毒打,却依然徒劳无功,终于只能声嘶力竭地趴在地上,任由女人拿着碎裂开来的竹杆,在她瘦弱的背上刷下一条又一条的血痕。
  小女孩看起来约莫六、七岁,或者更小一些,削瘦的脸蛋仿佛长期营养不良似的,显得有些黄黄干干的,只有一对清亮澄澈的大眼还显得有些生气。
  此时这对大眼正流着泪,混合着从额际流下来的鲜血,如同血泪一般。
  “你这小杂种,我打死你……”
  那个女人打到双手乏力了,嘴里却还是不断地咒骂着。
  小女孩感觉到落在身上的力道小了些,立刻挣扎着想逃离她。
  女人见状,顿时像火上浇了油似的,气呼呼地甩掉了手上的竹棍,赶上去踢了几脚,直到小女孩再也爬不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我……妈……”小女孩哭泣着呐喊,气若游丝的声音混合着血泪,如同困兽最后的悲呜。
  这样的悲呜是长久以来抑郁的悲愤,也是无可奈何的悲哀。
  “为什么?”女人冷笑着重复她亲生女儿的问题,布满血丝的眼里闪烁着疯狂的神色。“问你那死鬼老爸去吧!是他不好,是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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