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甜蜜  第24章

作者:谢谢      更新:2021-03-15 13:38:16      字数:1054
  出去一下?一下是多久?十点钟就有一场会议要开!她还来不及提醒崇岳,他已经一阵风似的走进外面的走廊,秘书只得把埋怨往肚里吞。
  这下教她怎么向那些主管交代?说她的老板临时落跑,而她这个菜鸟秘书对他要去哪儿,多久回来一无所知?她不如央求人事部另请高明吧!还说他不是个难伺候的老板,只要能力够,别对他有非分之想,就可以和他处得好,说这话的人真是害死她了。
  这阵子担任大老板的秘书,她天天在他的脸色底下战战兢兢过日子,那张冰雕似的面容未曾见过一丝改变。她泡的咖啡永远太甜或不够甜,永远太热或不够热,她做的事没一件能顺他的意。不只是她,所有进他办公室的人,没有一个不灰头土脸地走出去,然后在临出门前留给她一个同情的眼神。
  他也不破口大骂,只是冷冷地一瞥,好似她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虽然自始至终,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车子驶进小巷,大刺刺地往人家门口一停,崇岳下了车,按了对讲机,无人回应。他不死心地再按了好几下,仍是没人回应,他沮丧地瞪了两扇大铁门一眼,想按隔壁的门铃试试。
  一位太太拖着菜篮车走了过来,他见状,立即帮忙将沉重的车子搬上大门的阶梯。
  “先生,你找人吗?”妇人和善地开口。
  “是的,我找五楼的江小姐,她的对讲机没有人接听。”
  “唉!”她叹了口气,“她应该在家的,我看她很少出门。大概是对讲机故障了。”她停顿了一下打量了他几眼,觉得他不像坏人,“你是她朋友?”
  “我是她同事,她很久没到公司上班了,特地来看看她。”
  “这个时候她怎么会有心情去上班?”
  这个时候?怎么了?他满心困惑地望着她。
  “你跟我进来吧,我就住她隔壁。”
  老旧的电梯吱嘎吱嘎地往上升,电梯门一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就站在他眼前。
  她瘦了些,会计助理的形容调可真含蓄,她瘦得像衣索比亚难民!“念愚,你同事来看你了。你要出门出去走走也好,要想开些。”
  “林妈妈,谢谢。”“那我进门去了,再见。”
  “再见。”她转身走进电梯,崇岳没有移动直看着她。
  她脚边放着一个五公升的储水桶,侧背着一只鼓鼓的背包,那背包看来十分沉重,让她瘦弱的肩膀有不胜负荷之感。
  “这个背包看起来很重,我来拿吧。”他边说着边拿下她的背包。
  “还我!它不重的!我要自己拿……”念愚说到最后一句语带硬咽,再说下去,泪水便要夺眶而出。
  她不要老是在他面前哭。一把夺回背包,她将它紧紧抱在怀中,似乎担心他又要来抢。
  “里头是什么?”她没有回答,眼泪终于还是一颗颗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珠珍怎么挡也挡不住。
  综合她的神情,背包的形状和刚刚才那位太太的谈话,他只能有一个结论。
  她唯一亲人是她的母亲,那么这会是……
  而他竟在那个时候离开她,逃到了国外,留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唯一亲人的生离死别。
  从没有一刻他比现在更痛恨自己。
  崇岳自责得说不出话来,所能做的只是在出电梯时行的
  提起那桶水。
  快走到车子旁边时,他终于忍不住的问,“你带着这些要去哪儿?让我送你去,好吗?”
  念愚犹豫了一下,带着桶水,她的确走不了太远。
  “先去花店。”
  在念愚的指示下,车子在花店门前停下,他们走进花店买了两打红玫瑰,花是她一朵一朵细细挑选的,每一朵都含苞待放,毫无暇出。“现在,去哪儿?”
  “去墓园。”他不必问是哪一处墓园,她会去的只有那一个地方。崇岳重新启动车子。
  到了目的地,念愚背着背包,手里抱着一大束红玫瑰,崇岳则提着一桶水,两人踩在阶梯,一步一步往上走。
  他猜想她是将父母合葬。那儿并没有一个佣备妥的墓穴等着,墓园一如往昔,没有一点人声。
  念愚取出骨灰缸,打开盖子将母亲的骨灰小心翼翼地倒在长着青草的墓身,然后将那桶水一部一部地洒上去。
  这是一场神圣的葬礼,没有清香,没有祭品,没有观礼的人群和喧闹的唯呐,有的只是一束红玫瑰见证一段短促而恒久的爱情。
  完成后她跟在基前,双手合十,低声祝寿,“爸爸,女儿将妈妈带来这儿了,不论你们会在那儿,请好好照顾她。”
  爸妈是在一起了,可是她呢?再回去那间空房子吗?
  她颓然坐下,不论站着或跪着都没有力气了。
  “我以为你要将他们合葬。”
  “我不能,他们不会允许的,妈妈只是一个贫穷的孤女。”
  他们?是啊,以沈家老主人的严厉作风,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进门的,不论是不是有了孩子,不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他深思着,难道要让自己犯同样的错误,直到一切都来不及?
  她曾经是一个欢场女子,曾经是小葳的女人,那又如何?那究竟只是好的过去,不是她的现在与未来,不论她当初是为了生计或是为了虚荣,他不能用圣人的标准去检验,现实生活的无可奈何,也不是从不知贫穷为何物的他所能指责的。
  “你先回去吧,用不着等我,我想走的时候会自己搭公车回去。”她淡漠而客气地开口。
  “不管你要待到什么时候,都让我陪着你,好吗?”
  待到什么时候?她但愿能够一直待在这儿,永远不用回去,回去什么地方呢?
  晚会那一日他说过的每一字每一句沉沉地压在心头,他不能不在乎,她也不能。
  那么又何苦说这样的话?这样的温柔是残忍的,又能到几时?直到又遇见她往日的恩客?
  “用不着,我想要一个人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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