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旌旗(上)  第23章

作者:颜崎      更新:2021-03-18 14:18:51      字数:1074
  藉着月色,他看到唐月笙右掌已全然红肿起泡,当场瞪大眼道:「你是傻了还是疯了,不会痛啊!」
  便将他拉到屋里,找了一旁小水缸直泡下去。
  唐月笙轻哼一声,才回过神,忍痛道:「你、你不是也用手接了,快泡水啊!」
  「我又不像你,竟然拿着发呆!」莫汉卿捏着他手腕,皱着眉,双眼直盯着他泡水的手,道:「刚你是在想什么啊?拿着热锅不觉得烫吗?」
  这一问,唐月笙当场觉得像掉进那陶锅里,热得发火,望着他,心脏更是跳得毫无规矩,几乎要呼吸困难。
  「我看你明天不要去了,跟我说那什么仙鹤叶长什么样,在哪儿摘的,我自己去……」莫汉卿抬眼与他四目相对,顷刻就被他火热的视线震慑。
  应该回应他的,他是个直率而自负的男人,真的应该回应他的,何况,在这样的异地,这样的处境,他现在几乎算是放下了尊严,祈求了。
  莫汉卿怔怔望着这双散发着蒸腾欲望的眸光,感到心痒难搔,渐渐,这份骚动,由心绵延到肚腹、腰际、下身。后果难猜,想压抑,却已失去意识,剩下的一丝丝理性,只用来轻轻捏住他受伤的手腕,其他的部位则完全交给疯狂。
  莫汉卿奋力一扯,推倒他,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毫无犹疑的钻入他颈项,亲吻着,吸吮着,唐月笙没有反抗也没有推拒,只是瞪大了双眼,粗喘着气,望向屋顶,默许自己踏入一个陌生的禁地,默许一个谜样的男人征服自己的肉体,默许……默许了一切。
  即便这是条通往无间地狱的道路,他也无怨无悔了。
  毫无抗拒的对象,省了莫汉卿的气力,让他多了一只手可以游猎全身,他先钻入他早被扯得破烂不堪的衣里,爱抚着,摸到他火热的胸膛,摸到他的颈,触及他不断跳动的喉节,唯美凹陷的锁骨……
  莫汉卿感到早被自己强迫深埋的欲望,像破牢的囚犯,无所节制的任凭欲念主导……
  突地,一阵冷冷的笑声在两人的热喘中回荡,刹时浇灭了莫汉卿狂热的企图,他停止动作,撑起身子,看着身下的人。
  他竟幻变成另外一张绝色脸孔,那是数年来,紧紧蛰居在内心深处的脸孔,只是,他的双眸是无限轻蔑,无限鄙夷,仿彿现在与他四目相对的是一只过街老鼠,暗沟里的腐尸。
  「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为什么!」
  莫汉卿跳起来,激动而无意识的摇晃着,只觉胸口被一股无边恨意塞满,几乎要爆炸。
  「莫、莫汉卿……你……怎么了?」炽热的欲望烧灼着全身,却突然失去了发泄的路径让唐月笙感到窒闷更有些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着。
  然而,莫汉卿一对视到他的目光,即刻又痛楚的转了开来,喃喃自语着:「错了,错了,全都错了!全都错了!」
  「什、什么错了?」
  莫汉卿手足无措的摇摇头,又是抚头又是抚脸,最后仰天狂啸一声,疾奔了出去。
  望着消失门口的背影,唐月笙不知自己呆了多久,待回过神,看到自己一身零乱的衣服,只觉刚刚仿彿做了一场梦,一场令他难堪至极的梦。尤其想到自己曾有那么一瞬间,浸淫在畅快的欢娱气氛中几要呻吟,更不知该怎么思考。
  走了两步,右掌的伤,深深刺痛了他,也提醒了他,烫了就是烫了,烧了就是烧了,点燃的野火早放肆的席卷身心,接下来的路就算会走得体无完肤也得认了!
  因此,他很快拿心一横,跟着那失魂的身影奔出茅屋。
  莫汉卿体力乍还,在奔驰了好半天后,直感身心俱疲,终于让自己跪倒在漆黑的沙滩上。
  浪潮声不曾间断,星光明灭闪动,原先在体内窜动的欲火混着疾驰的热汗,让夜间海湾上的冷风渐渐吹干熄灭。
  可是心里的恨,还是炽盛;苦,还是满溢,让他真想把自己的心控出来,抛向海心。
  唐月笙缓缓自他身后靠近,看着这性格既温和稳重又疯狂激烈的男人,一股无以名状的情绪,宛如翻覆的浪涛,狠狠的淹没了他的理性,更侵吞了他潜藏内心的某块净地,让他忍不住也跪下来,伸出双臂,自后环抱了他。
  他说不出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知道,现在,他很想拥有这个男人,哪怕他会用什么奇怪的眼光看待自己,他都无所谓了!
  「都不要走了,都不要走了。」莫汉卿怔怔被他拥抱一阵,忽地反手抓了他双腕,轻贴着自己的脸。
  「不走了?」唐月笙觉得自己像听到一句天籁。
  「嗯,不要走了,都不要走了,不管伤好不好,毒清不清,都不要走了,就这么住下来……」莫汉卿喃喃念着。
  「……真的吗?」
  「真的,我们都不要走了,好不好?」
  「好,都不要走,我们永远留在这里,不要走。」
  那到底算不算是一个诺言呢?还是,那只是一个情绪崩溃的男人自语?
  唐月笙一直不断问自己。
  因为,他不明白,何以这几日,莫汉卿就像完全忘了那天所说的话,与所放射出的感情,看待自己的目光,不止一点儿变化也没有,更别说有什么欲望,只有客气加客气。
  他会帮着砍柴,烧火,捕猎,有时也帮自己寻药,摘草,但在他嘴里,自己的名字依然叫「唐舵主」。
  这个真实的称谓,让唐月笙觉得彼此之间极度陌生。
  偏偏自己的心却不同了,想被他厚实的胸膛包覆,想被他温热的手掌抚摸,耳际更留着那天炽烈的气息,透过水缸的反射,锁骨间还有着红橙橙的印记,走近他身边,皮肤上每个毛孔仿彿都会发热,都在渴求,希翼他能接续那天未完的情欲宣泄。
  而每每意识到心里存在这样的情绪与想法,都让唐月笙感到份外难堪,他无法相信,曾几何时,他这堂堂的唐门少主,火舵舵主,竟若一个卑屈的妓女,不时的渴求和一个男人欢爱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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