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吉赛儿  第19章

作者:言妍      更新:2021-03-18 14:22:48      字数:1046
  吴菲丽看情况不妙,又再追问了一次。
  「也只不过是要她别太打扰你们而已。」他勉强地说。
  「这哪里是打扰?才住不到一个月,你要我怎么向于伯伯他们交代?」吴菲丽想再 继续指责,但看到维恺眉间有着沉郁,眼中飘忽着忧色,可见这件事对他影响不小。若 紫恩仍是他心头上的结,或许这正是解开的时候。
  「维恺,」她放软声调说!「这六年来,我和你老爸不提紫恩,是明白你自尊心强 ,也有能力平复自己的痛苦。结果,你做得很好,有优秀的学业和成功的事业,生活也 朝气蓬勃。现在回首看往事,平心而论,十九岁和十六岁结婚,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是太早。」维恺承认,但他内心却想,我又不是为结婚而结婚。
  「这就对了嘛!为了一个不成熟的争执,两个青梅竹马的好友闹得反目成仇,若死 不相往来,不是很可惜吗?」吴菲丽说:「其实,我这回邀紫恩来住,潜意识也是希望 你们重修旧好,不要再彼此介意,能够笑着说以前的种种,也算圆满收场了,不是吗? 」
  圆满?维恺苦笑一声,语调中有着不易察觉的讽刺,「我的心理医师老妈,我的自 尊心从没受损,也没有妳所谓的痛苦创伤。十九岁的事只能算幼稚,我早就不介怀了, 更不必用『反目成仇』那么严重的说法。现在,我和紫恩都长大成人了,各有各的想法 和天地,拜托妳不要把我们硬凑在一块儿,像小学生一样打勾勾和好,行吗?」
  「既然不介怀,以后就由你照顾紫恩,好不好?」吴菲丽乘机说。
  「又要照顾?」维恺怪叫出来。
  「你和紫恩一起长大,她不就像妳的妹妹吗?」她说。
  「天底下的女孩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她当我的妹妹?」他抗议地道。
  「有缘嘛!」吴菲丽摆了一张长长的脸孔说:「儿子呀!有位心理学家曾说过,人 必须要正视童年,才会有幸福快乐的未来。」
  「老妈,求妳别再乱编名家格言了!」维恺捂住脸,无奈地说。
  「那我们来看这个。」她说着,由矮柜中拿出一大本相簿。「六年来,都一直堆在 箱子底,前几天才由我和紫恩整理出来,挺有意思的喔!」
  相簿的第一页,赫然是他和紫恩的合照,照片里的色彩已褪,十岁的男孩和七岁的 女孩牵着手站在南非大使馆前面,笑得纯真又可爱。尤其是紫恩,那苹果般的脸颊和黑 灵灵的大眼睛,比他记忆中的还要美丽。
  尔后,小女孩一年年长大,奶气的胖已经没有了,出落得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而 那英俊的少年,就自喻是护花、赏花之人。
  观看往日的纪录,认真不得,就当是历史人物,另一个人生,若要他们活过来,无 疑是如逆向时间般不可行。
  好吧!要当紫恩是妹妹,还不容易吗?况且,一旦做了哥哥,他就有理由管束她交 友及生活上的琐事,顺便可以禁止她和安迪往来。
  嘿!这不就和以前那「免费保母」一样了?
  不!当然不一样!他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呆子了,这一回,他要只享权利,不尽义 务,让紫恩真正怕到,永远不敢接近他方圆百里之内的人和事。
  然后,大家就会明白,他简维恺根本不在乎于紫恩,从来就不!
  第四章 回忆
  紫恩在和安迪约好的时间之前,便已经去练了四小时的舞。
  明天是重要的一日,舞团要试演角色,虽然露芭娃演出第一女角「吉赛儿﹂几乎是 确定的事,但紫恩仍抱着一线希望,如果能让她有一次机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诠释「吉赛 儿」,今生也就无憾了。
  她口里哼着音乐,跃过服装店前的一处水洼。刺目的墙壁涂鸦,提醒她这个地方治 安的恶劣,不过,在这星期天的早晨,曼哈顿仍有一种安静蒙胧之美,或许夜里出来浪 荡作恶的混混都还在睡觉,要不然就是上教堂忏悔,好歹也当了半天的好人吧!
  斐洛太太的公寓大门像监狱的铁栅,厚重又生着锈。紫恩正要开门时,发现墙角的 那个流浪汉还躺在原地,像一堆腐朽的尸衣。已经三天了,他到底是死是活?
  「别理他们,如果死了,扫街的人会处理。」保罗告诉她。
  保罗是个很喜欢做诗的美国男孩,褐发蓝眼,英俊而开朗,他跳的是第二男主角, 即是爱着吉赛儿的另一个男人希瑞恩。记得保罗第一次看见她时,就大叫着,「哇!中 国娃娃的脸、英国伦敦的腔、东方神秘的美、欧洲古典的优雅,多奇妙的组台呀!」
  做完这首诗,他就以她的追求者自居,也让紫恩感受到美国人热情开放的一面。
  反正是好玩嘛!紫恩也在适度的范围内,和他相处融洽,就当是纯粹的好朋友。
  虽然保罗警告过,但紫恩仍忍不住走过去,在那航脏的酒杯里,放下口袋里所有的 零钱。
  那个流浪汉突然睁开眼,毛丛中两颗混浊的眼珠子让紫恩吓了一跳,而他不过是要 转个身子而已。
  「美国地大物博,他们为什么不找个工作养活自已呢?」紫恩曾这样问保罗。
  「吸毒、酗酒呀!条条都是不归路。」保罗又指指脑袋说:「还有精神官能症及忧 郁症,很容易就和世界脱节。」
  不|紫恩绝不许自己变成这样,即使她以后真有一双残废的脚,也要活得清清爽爽 、有独立的尊严。
  开了三楼的门,按着是一连串的锁,两天来,她已能对楼梯上的脏东西视而不见了 。
  房间内倒还干净,但紫恩还是花了一天的时间洗洗刷刷,换上全新的被单,枕头及 餐桌布。
  反正只有三个月,对半夜传来的尖叫声习惯性地充耳不闻,大概就能生存下去吧!
  至少这儿离剧院和医院都近,把生活范围拉到最小,接触的人也最少,她就能全心 在最后一场舞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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