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蔷薇  第15章

作者:言妍      更新:2021-03-18 14:25:04      字数:1056
  “师父,您放心,段珣美的事,我会处理好的。”季襄很有自信地说。
  “那就好。”秦鸿钧说:“我们花了几个月,终于知道东南这一条线的幕后大老板是曾世虎,你想好怎么做了吗?钱方面够用吗?”
  “报社那里的人已经在收集相关资料,很快会有眉目。至于钱,我们会尽量筹措。”
  季襄报告说。
  “那我就把上海的指挥权交给你了。”秦鸿钧说;“过两天,我们会到南方去见大元帅,顺便用你的线索,揪出香港的军火供货商。”
  “我们还会在岭南耽搁一阵子,寻找一些药材。”秦宗天加一句说。
  “你真是对草药入了迷,再过几年,你大概可以学李时珍,编个新“本草纲目”了。”季襄取笑师弟。
  “比起你跋山涉水探勘矿物的那股狂热,我还差远了。”秦宗天也调侃回去。
  “可惜中国美丽的河山,丰富的资源,都被那些残暴的军阀分据蹂躏着。统一真是一条漫长又艰辛的路。”季襄若有所感地说。
  “就像黎明以前的黑暗。”秦鸿钧说:“我年纪大了,或许见不到统一的那一日。
  但你们年轻人还有希望,中国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三个男人感时忧国,正慷慨激昂发抒己见时,绝没有想到珣美轻手轻脚地躲在门外偷听。
  她最初的目的,不过是想更了解季襄的底细而已。现在听来,他不是单纯只为复仇或厌恶好商的暗杀者,而是怀着极伟大理想的爱国志士。
  她没有看错他,他果真是个英雄人物!
  举目望去,入眼的皆是浊人,她若要一展填海补天之鸿志,让自己的生命如星辰之灿烂,如春花之姣美,不跟着季襄,又要跟谁呢?
  到了上海,要打发她,可没有那么简单呢!
  ***
  珣美本来以为,到了南京搭上火车,就不用再受奔波劳顿之苦,一路可以舒舒服服地到上海。
  然而没想到,所谓的搭火车,竟是搭运黑煤及木材的货车。
  “只有这样,才能逃过你父亲和马家的搜索。”季襄只丢给她这个理由。
  她坐在巅簸不堪的车厢中,寒风不断从细缝钻入,像一条冰冷噬人的蛇。而且她还要忍受呛人的异味、沉闷的空气,若不是一脸稳如泰山的季襄,她真会撑不下去。
  总比在雪地里跋涉好,总比被父亲抓回去好,珣美不时鼓励着自己。
  因为列车的停停走走,他们在车厢内待了两个夜。在黑晤中,原来各睡各的,但有时太冷了,会本能地靠在一起;天光透进时,谁先惊醒,就会自动移开。
  在此非常时期,没有人会去拘泥一些小节上的问题。
  白天,他不是探附近情况,就是沉思。珣美知道他要操烦很多事,也不招惹他,就独自坐在角落里,想着如何留在他的身边。
  有时他反而会纳闷地问:“你怎么那么安静?是哑了,还是病了?”
  珣美看着他的黑脸,想自己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目前还是少开口为妙,否则会吃进一堆煤屑渣,人就由里黑到外了。
  随着时间的迫近,感觉快到上海了。趁著有晴朗的阳光照进,季襄又心情颇佳的样子,珣美试探地说:“我知道你们是为南方军政府做事的,我能加入你们吗?”
  “什么?”季襄瞪大眼,仿佛见着鬼般说:“你又偷听我们谈话了?”
  “是又如何?谁叫你们不防着我?”珣美不让自己心虚说:“让我参加好不好?我很崇拜吴校长,受到她的感召,一直想为中国做些什么……”
  “但你是段允昌的女儿。”他打断她的话。
  “段允昌的女儿又怎么样?难道我就不能爱国救国吗?拜托你不要老拿我的出身来评论我。如果我像我父亲,也就不会辛苦地逃家了!”她有些生气地说。
  “你……你一个千金小姐,能做什么呢?我们的工作十分危险,可不是一般玩耍的儿戏,你要弄清楚!”他耐烦地说。
  “我会学,绝不会坏了你们的事。”珣美十分热切:“瞧,我还有钱,是我母亲积存的首饰,我全部捐出,也算我为父亲赎一部分的罪过。”
  她说着,便解下月牙蔷薇的荷包,将里头的金饰倒出,黄澄澄地,映在阳光中,显现出一笔不小的财富。
  他惊愕地看着她,无法置信!
  天呀!她真比他想像的还幼稚无知!她没听过“钱不露白”这句话吗?以她的年轻貌美,以她的身怀巨款,很容易就被歹徒奸杀勒毙、卖到妓院,或沉尸到黄埔江底,她 难道一点大脑都没有吗?
  天底下的男人,不是每一个都像他一样,可以坐怀不乱、守着道德操守、昭显良知正义;还有天晓得的,莫名其妙的一时心软……季襄正不知该气或该诅咒时,列车猛地 煞住。
  珣美往前一倒,荷包飞到煤堆里,她急急叫着:“我的月牙蔷薇……”
  “该死,你的金子不管,去管什么月牙蔷薇……”
  慢着!月牙蔷薇?不就是她梦中一直喊着的宝贝?搞了半天,竟只是一个不值钱的荷包?
  瞧她焦虑的模样,季襄护好金子,就帮她在煤堆中找出那已沾染黑屑的粉红荷包。
  他将金饰装了回去,口气凶狠地对她说:“拿好,以后别再让我或任何人看到这些东西了!”
  外头传来人靴走动,金属碰撞的声音。他悄悄推开车厢的门,见到了错综的铁轨,方形的仓库,连排的建筑和远方三三两两的工人,他回头说:“上海到了。”
  珣美随他跳了下来,面对的是丑怪灰蒙的景象,还有冻到骨子头里的寒冷口这就是繁华热闹,被称为“东方之珠”的上海吗?
  她内心没有快乐,只有沮丧,因为季襄当面拒绝她了,她真的要在此和他永别了吗 ?”
  季襄跳过了几段铁轨,珣美仍站在原地,缩着身子,想着要如何找到在码头工作的阿标。
  “你还不来吗?”他突然停下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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