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  第21章

作者:叶双      更新:2021-03-21 06:20:18      字数:1056
  想通了这点,闵奇善抬头望向好友,但话都还没开始说,储仲泉已经先一步地道:“你是不是要说--这是你的战争,你要自己处理,不想连累到我?”
  别瞧闵奇善这个人看来吊儿郎当,对他在乎的人,他可是能赴汤蹈火--这点从他能暂时忘却仇恨,呵护爱怜的对待车汝月就知道了。
  因为既恨且爱,所以他才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曾经心爱的女人死去。
  “我不会这么说。”这几年来,他已尝尽恨一个所爱之人的滋味,那种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理解。
  更何况,对方现在竟然还将脑筋动到了车汝月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就好。”储仲泉朝着好友一颔首,放下心来。
  方才,他其实不是在苦恼那些人的阴谋造乱,这种小事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饶是赔进了整个诸记他也不怕。
  他唯一怕的,是闵奇善会因为不愿连累他而冲动做下蠢事,可如今瞧来,或许愤怒依然,但幸好闵奇善的理智还在。
  “我不只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而且更需要闵氏雄厚的财力为基础。”闵奇善毫不客气地要求。
  “那有什么问题!你想怎么做?”储仲泉豪气干云地允诺道。
  说实话,他这个土匪头子过了这么几年的安逸生活也有些闷了,正愁找不到事做,现在有事情可以让他玩玩,他可是迫不及待了呢。
  “我要一家一家地接收闵氏的铺子。”
  听到他的说法,储仲泉更兴奋了。“人还没到京城,就要在城里掀起一波大战了吗?”
  要是能一举拔去闵家在京城里盘根错节的钱脉,那么“诸氏”的事业版图便又可扩大一倍有余。
  “还有,我要你派人暗中保护车家。”
  “咦?”这点储仲泉就不懂了。根据他这几年派人探查的结果,当年狙杀闵奇善,车家夫妇就算不是主谋,好歹也是帮凶,如今闵奇善竟还要他派人去保护他们?
  这是什么道理?
  看见好友狐疑不解的眼神,闵奇善却没有多做解释,总不能就这么大刺刺的告诉他,说自己是心知这回若车家又受波及,车汝月那心软的丫头八成又要泪涟涟……
  他性子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受不了瞧见她愁容满面、泪眼汪汪的模样。
  “你真是爱惨了她吧?”瞧了好友半晌,以他们之间的熟稔,储仲泉自然清楚他眼底的感情和疼宠。
  不是他还在乎车家对他的照顾之情,而是因为不想车汝月有一丁点的难过,所以他退让。
  “没错。”迎向好友探究的目光,闵奇善大方承认。
  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忘得掉,可直到她再次出现,他才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根深蒂固在心里,怎么也无法拔除。
  “所以你选择原谅了?”储仲泉再问。“原谅”这两个字看似简单,做起来可真不容易。
  “不,不用原谅,我选择证明她的清白。”他正试着将车汝月和车家夫妇分割开来看,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可他愿意尝试这么做。
  “你……”储仲泉还能说什么呢?
  没想到在平素吊儿郎当的外表下,闵奇善竟然有一颗这么成熟的心,这种事换成是他也未必做得到,可是这男人却愿意尝试。
  无论最后是不是成功,光他愿意尝试这一点,就足以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最后,所有的佩服全都化成这淡淡的一句话,这回储仲泉对闵奇善总算是有个彻底的了解了。
  他们个个都以为他在逃避,其实不是,如果自己猜得没错,这几年他之所以不回去,是因为他宁愿就这么躲着,也不想在心中恨意仍深沉时回去,怕一回去自己会因愤怒而伤了车汝月。
  这个男人啊……其实是个性情中人,表面上或许看来有些急躁,却总是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就算弄垮了闵氏一族也无所谓吗?”闵家可是个屹立很久的家族,要弄垮,相对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少。“别忘了那可是你的家业,不是我的。”
  如果闵奇善不在乎,那么他就更加不在乎了。
  再说,别瞧闵奇善看来一副潇洒的模样,这几年诸记能有这样的规模,其实他功不可没。
  储仲泉相信,只要他想,拿下闵家的家业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真的是这样吗?
  镇日灿烂的笑容蓦地在车汝月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任何人都瞧得出来的惶惶不安。
  “汝月,姐姐知道你一直爱着他,可在这当口,你可得好好想想啊!”
  “想什么?”车汝月目光不解地望着柳云云,像是完全不懂她为何要这么说,勉力压住心里因她的话而泛起的不安,敷衍似地问道。
  “你得想想,他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不是口口声声说是咱们爹娘和闵家人合谋要取他的性命吗?如果他真的这样以为,那他对你好的目的是啥?”
  面对柳云云的质疑,车汝月静默的没有回答,甚至无礼地撇过头去,完全不想在这时讨论这个话题。好不容易她同奇善哥哥的距离才拉了近些,他也不再对她视若无睹,她正满心欢喜呢!
  偏偏柳云云好像并不想放过她,端着一张忧心不已的脸色,也不管她想不想听便又继续说道:“他是想要让你更爱他,爱到无法自拔然后再狠狠地伤害你呀。”
  车汝月听了,在心里自嘲一笑。
  这点何需他费心?现在的她,其实已爱他到无法自拔了,或者,该说打她知道他将是自己夫婿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眼里就只瞧得见他一人。
  所以,为了他的死,她几欲疯狂;又为了说服自己他没死,她三天两头过去闵家陪着闵老夫人,除了为他尽孝道外,也为替他守住那偌大的家业。
  “汝月,姐姐知道你始终爱着他,可有些爱就该让它过去,这样你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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