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  第24章

作者:湛露      更新:2021-04-06 14:24:55      字数:1060
  原来这样简单就殿试完毕?众人还以为要再写一篇文章,这陛下的恩封未免也来得太快。
  没想到竟然会中了状元?说不出这一瞬间的感觉是欣慰还是更深的担忧,唐可怡谨慎地叩首谢恩。
  皇甫夕说:「都起来吧,三甲留下,其余人可以暂退了。你们,抬起头吧。」
  随着众人,唐可怡惴惴不安地抬起头,初时,她视线仍是低垂,只是眼角余光瞥到的模样让她有种古怪的感觉!那坐在上位,穿着龙袍、戴着金冠的男子,身形坐姿都好熟悉……
  他不是正襟危坐,而是斜斜地靠着椅背,两条腿像是伸展在桌案下,侧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她鼓足勇气,悄悄地打量了一眼,骤然间,好似天崩地裂!
  「唐状元不仅少年有为,而且一表人才,堪称国之英才。」
  皇甫夕嘴角噙笑,还在对她啧啧赞赏,她却从手脚到心底都像是着了火一样,恨不得立时就从这大殿之内逃出去。
  「三位新贵历经三试才得以见朕,想必辛苦,驿馆内必定还有家人在等你们的喜报,就先退出吧,日后朕还有赐官旨意。」
  孙文科和常非再次跪倒谢恩,只有唐可怡怔怔地忘了动作。孙文科赶紧拉了她的衣襬一下,她的膝盖却弯不下去。
  皇甫夕看到他们的动作,只轻笑一声,「唐状元初入东岳,不如就留下来和朕一起用完晚膳再走。」
  不知道孙文科和常非是用怎样诧异和羡慕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位九五之尊懒懒地摆手,屏退了所有人,又懒懒地起身,绕过桌案,站在她面前。
  「小怡,我想抱妳,可以吗?」他再次问出这句话,不等她的响应,就直接将她紧贴入怀,「我说过,我可以抓住妳,抱住妳,无论妳怎么变,都是我怀中的小怡。」
  她张着唇,却不知该说什么,那震惊让她迟迟回不过神来,直到他滚烫的吻烙在她的唇上,以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强势意图占有她全部意识的时候,她忽然像是被惊醒,拚命想挣脱开他。
  「陛下,不可以……」
  她的抗拒却让他将她抱得更深更紧。
  「在我心中,从来没有『不可以』的事情。」他低沉的倾诉,像是警告,又像是承诺。「我已经丢了妳四年,让妳逃走了一次,妳以为这次我还会放手吗?」
  眼前晕眩,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震惊或惶恐。
  真的想不到,她深爱四年的男人,会以这样惊世骇俗的方式展现出他的真实面目。
  他是谁?是那个在栀子树下苍白地倒下,让她心疼怜惜的少年?是那个在月光里,用温柔的声音蛊惑她的神智,偷走她清白的登徒子?还是在宿县客栈意气风发的神捕营官差?
  他是德王?是皇帝?是她死去丈夫的兄弟?他是……主宰她一生的神,还是魔?
  唐可怡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荒唐的结局。她千辛万苦地从宫中逃出,再潜入朝廷,为的是救家人。但是现在,一切的问题似乎都不再是问题,只因为她认得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对她说:他要她。
  「陛下,您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平静下来之后,缓缓地拒绝他的要求。
  「论辈份,我是您的嫂子。」
  「嫂子可以来考科举?」他挑起眉,好笑地看着她。「有名无实的嫂子。」
  她的脸刷地变色,「不管是有名无实,还是有名有实,陛下该知道这是皇室规矩,乱伦……是要处死的。」
  「处死谁?处死朕吗?」皇甫夕笑着问道。这笑容倒是回复了当年的神采,只是唐可怡心中却已明白,这并非他的真实面目。
  「陛下可以处死我,我身犯死罪数条。」她豁出去地说,「但是请陛下下旨,重审舍弟的一桩冤案。」
  「唐可怀的案子吗?」他淡淡地说,脸上毫无意外,「朕已经命人去查了。」
  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她欣喜地问:「真的?」
  见她重新焕发光彩的脸上又惊又喜,他不忍说出唐可怀已死的消息,于是柔声道:「当然,妳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否则妳以为我为何去宿县找妳?」
  「你去宿县……是为了找我?」
  唐可怡又是一楞。捉拿她这个逃妃,要皇帝陛下亲自动手吗?
  「我告诉过妳,我要是去捉拿从宫中逃走的怡妃。」
  「我的事情……你从何时起就知道了……」她吶吶的问。
  「在妳逃出宫之后。」他轻轻触摸她的面颊,怜惜地说:「我一直以为妳已经出宫返乡了。」
  「本来要走的,但是……造化弄人。」她苦笑道。
  「我二姊去找妳,为什么妳不答应我的安排?」
  「什么?」唐可怡困惑地颦起秀眉,「你二姊?是指长乐公主?可公主从来没有和我见过面,也没有给我带过话。」
  「什么?」他不禁震惊。「二姊没有找过妳?」
  她摇摇头,「自你走后,我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有关你的消息。」
  皇甫夕的眉头皱得比她还紧。他了解小怡,在这个问题上不可能骗他,但为什么二姊没有按照他的要求来找小怡,回头又编造了谎话骗他?这件事暂时放在一边。
  他露出浅浅的微笑,调侃她道:「唐状元,满朝官位,爱卿看中哪一个?可以说给朕听,朕会如卿所愿。」
  唐可怡细细地打量着他眉宇间的笑意,不明白他既然早已知道她这个愚蠢的计划,又眼巴巴地看着她送上门来丢人现眼,如今她就站在他面前,该是他下令将她拿下的时候了,他却还能好整以暇的和她东拉西扯,好像演戏一样。
  「陛下,别跟我说笑了。」她轻叹道:「女子之身,在东岳是不能为官的。」
  「前无古人,未必就后无来者。」皇甫夕拉着她来到了桌案边,他顺手抄起一枝笔,拉过一卷空白的圣旨,说:「只要妳说得出来的官名,我现在就可以委派给妳。」
  她讶异地看着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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