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我是谁  第3章

作者:亚果      更新:2021-04-07 15:15:02      字数:1057
  够了!野蛮又不体贴、长相抱歉、身材不及格外加小器,这群中XXX学校的男生,想当然耳,被列入本班的终生拒绝往来户之中。
  唯一的一次联谊,证明了幻灭就是成长的开始,同学们开始准备护士执照的考试。几个月如火如荼地拚命换来百分之九十七的录取率,这样的成绩带来喜悦,可是紧接着春天来临,到医院实习的日子逼近,代表我们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就要结束,有生以来最寒冷的春天,即将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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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好,实习生就是要将面子摆在地上给人家踩,从实习开始你们要忘记自己是一个人,医生的话是对的、学姐的话是对的、老师当然更是对的,只有你们是没有尊严的。记住,千错万错都是你们的错,你们必须打不还手、骂不回口……”
  听着浓妆艳抹的实习组老师,用那张血盆大口说着不是人说的话,内心真的没有反驳的冲动,有的只是对未知的恐惧,因为这一站,要去手术房。
  从专四的五月起到隔年五月,整整一年十二个月分成十二站,必须到医院不同的单位去实习,同学十人一组分散到不同的医院,能够度过非人的一年,才能够领到毕业证书顺利毕业。而我,这是第三站,在一家超大型教学医院的手术房。
  学姐留下来的传说:即使在水深火热的医院当中,也有所谓的恐怖指数,正如同地狱也有分等级,而这家医院的手术室,无疑是第十八层的地狱。
  “里面有十间手术房,一个同学一间,是生是死我也顾不了你们,好自为之。”
  老师抛下这么不负责任的一句话后,就潇洒地带着另一套衣服离开了;这是她的习惯,上、下班要穿不同的衣服,不知道穿给谁看?
  手术室的门,像一只不怀好意的巨兽,正等着将我们吞噬,可悲的是,我们还必须自动自发地投身其中。
  “小星星,我好怕喔。”麻美握着我的手,手心很凉,还冒汗,大概是冷气太强了。
  “别怕……”我的安慰自然有点发抖。不是我爱说,手术室的冷气实在太强了,加上冷冰冰的银色金属,分不清铁还是血的气味,教人不发抖也难。
  “小星星,你分在骨科嘛,运气还不错呢,骨科的主治医生人称校长耶,最照顾学生了。”鸟儿说。
  “怎、怎么照顾?”
  “学姐说,他每次开刀都会给学生机会教育,然后边教边问。”
  妈啦!
  “问、问什么呢?”
  “当然是一些有关骨骼、肌肉的问题啊。”
  天!骨骼、肌肉?那专一专二念的解剖学早八百年我就还给老师了。
  “不过,你可能有点衰耶。”鸟儿又说。
  “衰什么?”我的手心也开始出汗。
  “听上一站的讲,你那间刷手的学姐是个冰山美女,最讨厌漂亮的学妹,另一个流动学姐本来还不错,可惜上个礼拜被未婚夫退婚了。”
  一间手术室,至少配两个护士,刷手指的是上刀递器械给医生的,流动顾名思义则是在外徘徊,看看手术台有什么需要做补充的。
  一般手术房开刀称为上刀,手术结束就叫下刀。
  而我们实习学生没那么快当刷手上刀,只是在旁边看着学习而已。
  “那我岂不是很惨?”
  “没办法,不过你那间的医生真是很慈祥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鸟儿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是啊,听说我那房的医生很凶,还会甩器械,平均一个月气走两个护士,有一次学姐拿错手术刀,他一下子甩过来,学姐手就被割伤了。”麻美抖得更厉害了。
  “还有我那房,医生有名的色,没有一个女性逃得过他的魔爪。”呱呱害怕地说,双手环胸,一副誓死维护贞节貌。她说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要留给她未来的老公摸的,她很有商家的精神,懂得为消费者保障权益。
  我看着呱呱,心里觉得她实在很安全,除非那医生饥不择食到连豆干也很爱吃,否则她应该不会危险。不过我真的没有心情安慰她,因为我的心实在很沉重,我已经一脚踏进巨兽的嘴里,只差还没有到达它的胃袋被它腐蚀而已。
  望着接下来一个月属于我的门,生平的头一次,我踽踽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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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姐好。”我很恭敬地向叶珣学姐问好。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惜刚被负心汉抛弃的学姐看不见我的礼貌与乖巧,听说她三十岁了,难怪她心情不好。
  我只好再跟刷手的文宜学姐问好,她冷冷地嗯了一声,便不理会我,不愧是冰山美人。
  连续碰了软硬两个钉子,我也无话可说,只好默默地站在墙角,像一抹阴影,如果没有人注意到我,或者我可以假装壁画,直接混过一天。
  “学妹,还呆在那里做什么?不会过来帮忙吗?”叶珣学姐拔尖的声音有些刺耳,但我当然如聆圣旨,快步跑到她的身边,虽然我没有受过军事训练,但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我倒也不敢马虎。
  “把包布打开。”
  她冷冷地看着我,我就犹如被蛇盯上的青蛙般颤抖,小心肝儿乱跳……喔!青蛙!我的挚友青蛙,你怎不在我身边?你是否和我一般正痛苦的煎熬着……
  我略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打开包布,或许是桌子太小了,突然间包布的一角落下去,出于自然的反射动作,我的右手伸过去接个正着。
  说时迟那时快,叶珣学姐“啪”的一声打在我的手背上,表情真比晚娘还要恐怖万分。
  “污染了你知不知道?”她厉声问,一边扯着我的手臂,将我拽到墙角。
  我吓得没有反应,她见状更气,又大声问我:“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我啊!我纯粹是出于自然的反应,我也不想的。
  “我在问你谁教你的!”她的声音又更大,她瞪着我:“你再给我污染一次你就滚出去!”
  我低下头,呐呐地回答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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