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耳丫鬟  第19章

作者:言忻      更新:2021-04-07 15:26:28      字数:1031
  适才被掌掴留下的五指印,依然红肿着,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最后,求助无援的芙颜,终于声嘶力竭心放弃拍门,颓然掩面低声啜泣着。
  对她而言,宇文阙的冷漠以对,已然将她的美梦打醒。
  她总以为,自己只要待在他身旁,便有机会获得他的爱……如今梦醒了,今后的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隔日清晨,宇文阙便令人将芙颜放出来,改罚她在园子里帮忙。
  然而,她的冤屈仍未洗刷,虞妈言之凿凿的指控,让她在府中毫无容身之所。
  再者,因为郡主被皇太后召进宫内,在这府中,可以说没有任何人会声援她。
  每个人见了她,不是撇头就走,再不便是指指点点,满脸鄙夷。
  但她,真的没做错事啊!东西更不是她偷的。
  百口莫辩的芙颜,更加沉默了。
  这一天,在王府后院里,虞妈坐在石凳上,监视正干着活的芙颜,边嗑着葵瓜子,边冷言冷语的奚落她。
  “我说你哪——快给我做事,少在那儿给我哭丧着脸,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什么德性,还想跟夫人争风吃醋。”她跷着二郎腿,满脸轻蔑。
  “你别再痴心妄想啦……王爷这等高贵人物,不是你这小婢匹配得起的。”
  她歇了口气,吐掉瓜子壳,继续说道:“说实在的,王爷已经对你特别网开一面,既往不究啦,不然,你早就被赶出王府,到外头行乞。”
  见芙颜不回话,虞妈越说越起劲。“只罚你做些劳役,还真是便宜你了……哟——瞧我这记性。”猛然想起芙颜身有残缺,她拍拍脑袋说道:“真是白说了,干吗对牛谈琴啊!”
  她刻薄的看了芙颜一眼,嘴里仍不饶人。
  “不过,你还真倒霉,郡主这几日被太后接进宫,唉呀呀——真可怜啊!没有人会帮你说情 。”虞妈叨念着,也不管芙颜听不听的见,自顾自的说得挺快活的。
  正在虞妈碎念时,一个身着侍卫服饰,尖嘴猴腮的汉子靠了过来。
  “娘——”汉子满脸有所求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
  “你——你又去赌了是不是!这回又欠了多少?”
  知子莫若母,虞妈看到自个儿的儿子,便猜出他心底的事!
  “不多,几两银罢了,闲着也是闲着,几个哥儿们一块消遣消遣嘛。”他搓着手,涎着脸,想从母亲身上要点钱,好再去大战几回合。
  虞妈突然一股怨气涌了上来——
  “你这不成材的东西,你可知道,为了你我受了多少活罪。”她不住的追赶捶打着儿子。
  想起那一日,虞妈到现下还觉得胆战心惊——
  那天琥珀拿了支翡翠珠钗给她,要她藏在芙颜房里,好嫁祸给她。
  怎知,这个不肖子竟将珠钗偷了去——事后任她如何追赶求告,都不还给她。
  当然,没了珠钗,她也无从嫁祸芙颜。
  那天一群人声势浩荡的去搜芙颜的房,心怀鬼胎的她,正担心要是搜不到东西该怎么办。
  幸亏老天爷长眼,竟让她从这丫头身上,搜出个白玉指环,充当赃物。
  也幸亏琥珀夫人一心只想整治这丫头,没计较东西与原先给她的不符,才让她逃过一劫。
  “我都叫你别再去赌了!你还给我偷东西?!”
  “不过是个翡翠珠钗罢了!反正,东西也不是你的,你心疼什么劲儿?”虞妈的儿子大声嚷嚷着。“更何况,你还帮夫人拔了这眼中钉心肉中刺,她可高兴了!”
  他轻蔑的瞧着芙颜,对于母亲与琥珀间的协议,他早听母亲说明了。
  “你讲那么大声做什么?”虞妈赶忙掩住儿子的嘴,慌张的左右张望着。
  “要是让旁人知道这件事,我们还有命活吗?”
  “难道你就不怕这个丫头知道,是你嫁祸给她?”他拉开母亲的手,一脸不屑的说道。
  “她是个聋子,我有什么好怕的?”虞妈鄙夷的说道。
  正忙着推磨面粉的芙颜,无暇顾及身旁虞妈母子的议论纷纷,一径忙碌着。
  颗颗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角悄悄滑落,被刺骨的冷风一吹,随即变得冰冷。
  芙颜暂时停下动作,抬起手来,用衣袖揩着如雨下般的汗水。
  娟秀的小脸上满布脏污,披头散发,早已不见原先的清丽,更让人觉得万分可怜。
  自从被发落到后院干活,身为琥珀心腹的虞妈,自是不会给她好日子过。
  三不五时,不是找她麻烦,便是分配些辛苦的工作,让她忙个不停。
  一圈、一圈、又一圈……
  弱不禁风的芙颜,步履沉重的边走边推着石磨,然而不知怎地,石磨却老是不顺她的心意,无论她怎么推都推不顺。
  几趟下来,人东倒西歪不说,手上的水泡磨破了,还沁出斑斑血迹。
  芙颜觉得浑身无力,胸口一窒,双腿不支便跪了下来。
  纵使身体疲累不堪,工作再辛苦,她仍不埋怨——
  不管宇文阙是如何地冷面绝情,但,她就是恋上了他啊!
  不管他如何待她,只要不赶她走,无论怎样的责罚,她都心甘情愿的领受,尽管……她真的不曾偷东西。
  兀自卖力工作着的芙颜,却未发现心上人正在身后瞧着她。
  一身轻裘锦衣的宇文阙,此刻站在后院的假山旁。
  这一天闷着慌,他心血来潮正打算骑马到外头走走,行经此处,便瞧见芙颜推着磨,即将不支倒地的模样。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眼前的画面,莫名的令他烦躁。
  他甚至忍不住想上前阻止她再继续从事他所吩咐的惩罚。
  有股说不出口的疼惜,油然而生……
  不!怎么可能?他猛然惊觉自己太在意心也太关注她了。
  在他尚未理清一切事情时,或许维持原状,对彼此是最好的安排。
  当他正要转头离去,无意间却听见虞妈母子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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