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鹰戏凤  第17章

作者:竹君      更新:2021-04-20 14:08:06      字数:1070
  花厅!
  秦闇身影一转,又朝花厅奔去,秦灵儿也想跟去……
  「我劝你最好别来,不然我立刻召集全城的媒婆过来,把你嫁掉。」
  他向来说到做到,吓得秦灵儿再也不敢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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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厅外,七、八名年老的嬷嬷一字排开,挡住大门,不许任何人进入。
  花厅内,秦母气势威严的坐在主位,她一手端著茶碗,一手拿著茶盖,眼似垂闭,边呼著茶上的热气,边拨开茶里的叶子。
  「老夫人,人带来了。」两个粗壮的仆妇押著红珠进来,推著她在秦母面前跪下。
  「红珠!」跟著追来的芃瑄一看红珠被推倒在地,立刻奔过去扶她。「疼不疼?要不要紧?」
  红珠摇了摇头,害怕的睨了秦老夫人一眼。
  「婆婆。」芃瑄陪著红珠一起在秦母面前跪下。「红珠并没有错,那封信是芃瑄写的,婆婆若是要怪罪的话,就怪芃瑄好了,千万别为难红珠。」
  虽然明白自己在敦煌的地位微不足道,可是从来没有想到会微不足道到连写封信递个家书的自由都没有。
  最近的日子她备受冷落,也激起了她思念故乡爹娘的心情,所以今天一早她便写了封信,想藉书信的往返来纾解一下心情的苦闷跟乡愁。可是信才由红珠拿出房,正准备找个人送回京城时就出了事情,红珠不但莫名其妙的被秦老夫人派人抓住,就是自己也被「请」到花厅来。
  芃瑄实在不明白,写封家书真有这么大的罪吗?瞧这花厅内八人、外八人的层层戒护,就是她在京城王府时,爹在审人都没这么大的阵势,想不到自己到敦煌才多少天,就让人用如此「大礼」的伺候著,若是疼爱自己的爹爹知道了,不知要有多生气?
  「老夫人……」红珠吓坏了的看著堂上的老夫人,不明白自己拿郡主写的家书找人送信而已有什么错,为什么被人揪到花厅来审问?
  「放肆。」押著她的仆妇一见她开口,二话不说的就挥来一掌,打得她眼冒金星的住了口。「老夫人还没问话,轮不到你这贱婢开口。」
  「住手,你做什么?」芃瑄保护的抱著红珠,无法置信的望著堂上视若无睹的老夫人,她竟默允纵容这种私刑!
  红珠脸颊吃痛,滚了滚眼眶的泪水,就是忍著不敢流下来,那股委屈样儿看在芃瑄眼里,更是觉得不舍跟生气。
  「婆婆,您要是有什么误会尽管开口问好了,不要这么责打红珠。」她护著红珠,坚定的说著。
  秦母没有说话,只是稍稍抬眼望了望芃瑄,又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过了许久,她手中的那碗茶喝光了,由身边的老嬷嬷接走之后,她才抬起头来,睨了红珠一眼,「你就是郡主陪嫁过来的小丫鬟红珠?」秦母的眼光始终没有停留在芃瑄身上。
  「是的,老夫人。」红珠伶俐的答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招来一个巴掌讨打。
  哼笑一声,秦母道:「人倒是挺机灵,难怪能成为郡主的心腹,为她传情送信什么的,敢情你在京里时,也常常做这种事情?」
  指桑骂槐的态度甚是明显,芃瑄的睑颊顿时一阵惨白。
  红珠一惊,更是急急的想辩解:「老夫人请不要误会,红珠从没帮郡……」一句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火辣的巴掌甩下,只觉眼前一黑,她白皙的颊上又多了个五指爪印,痛得她再也忍不住的淌下泪来,嘤嘤咛咛的低泣。
  「大胆贱婢,老夫人没让你开口,你说什么话?」打她的仆妇大声斥责。
  红珠虽然是吃痛的哭了起来,但却仍不住的为主子辩解:「老夫人明鉴,郡主确实没做什么,她只是想念王爷跟王妃想写封家书而……啊,是真的,老夫人,请您别误会郡……啊!」几句话没说完,接连几个又重又响的耳光就打了下来,痛得她哀叫连连,嘴角流血,再也说不出话了。
  「够了,别打了……别打了。」芃瑄心疼的挡在红珠面前,替她挨下了接踵而来的两巴掌。顿时,白嫩粉皙的美丽脸庞出现了两道殷红血印,红肿的颊上还沾染著红珠的血,看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秦闇踢开花厅大门的刹那,看到的就是这幅主仆相拥,互相依偎的景象。
  仆妇虽大胆,却绝没有想到会打到郡主,于是吓得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求救似的看著秦老夫人。
  秦母也没有想到郡主会以身相护,因此看著芃瑄脸上的血痕,竟也有些不知所措。
  在现行律法下,辱骂皇亲、殴打国戚可是唯一死罪,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娘,您说孩儿该如何办您呢?」秦闇检视了一下芃瑄的伤,看见她眼里蕴含的水雾以及避开他手时的那抹悲怨神情,整颗心都揪住了。他愤然的回过身,对著两个闯祸的肇事者,疾言厉色的睨著她们。
  早吓软腿的两人,瘫坐在地上,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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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疼吗?」在新房里,秦合软著声音拿著冰凉的手巾,细心的抚在芃瑄的伤处,当他看到白皙脸颊上的红印没有消褪的迹象时,轩昂的浓眉拧起,走出房去,不一会就拿了一瓶白色药膏回来。
  他取了些药膏抹在她的颊上,沁凉的刺激让芃瑄微微颤了一下。
  「怎么样?痛吗?」
  「没有。」芃瑄摇了摇头,为他的紧张感到心暖,难道她就必须要受伤,才能得到他这一点点的关心吗?「上了药后好多了。倒是红珠,她伤得不轻。」
  她指了指门外,那个倚在墙边暗自饮泣的小丫鬟,想到因为自己的关系害她被打,心里就一阵难过。
  红珠倚在角落处,伤心而委屈的压抑著喉间的啜泣,掩著嘴的双手仍为刚才的可怕经过而微微颤抖著。
  芃瑄轻轻一叹,红珠跟自己命运一样,都是这场婚姻的牺牲者,一样会感到惶恐、不安,因为她们都是被「皇命特别垂顾」的人,都是远嫁到这个荒地、必须老死在这里的女人。
  出嫁的女儿尚且有回娘家倾诉委屈的机会,可是她们却没有,就连写封信的下场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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