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销魂  第19章

作者:陈毓华      更新:2021-04-28 05:07:06      字数:1130
  他那双眼看得她从脚底凉到心底。
  “咦,以为是个痩小子,想不到是个小娘子……”巨大的影子逐渐压近,惊诧的睁大了牛眼。
  霜不晓惊愕的往头顶一摸,才发现自己披散着发,系发的方巾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
  “站住!”见来人欲向前逼近,她急忙喝道。
  “敢叫老子站住,有勇气!不过,从来只有老子命令别人,没有反过来被人命令的!”哗,这小娘子何止是天姿国色,根本是人间少有的绝色,那眉眼、那模样,在这里要了她不如带回山寨当压寨夫人慢慢疼惜。
  “我叫你站住,你就给我站住,不许再靠近我,一步都不准!”霜不晓端出公主的派头,这时她不能示弱,一示弱就完蛋了。
  “哈哈哈,够呛,很合老子胃口,不过,你不许老子靠近,老子就偏要……”“你要敢,我就划花自己的脸,让你什么也得不到!”一支金钗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朝自己洁白粉嫩的脸蛋比划着。
  “划花脸?”像听到天大的笑话,土匪笑得林间的树叶沙涉作响,“女人呢,老子不敢说有多了解,可是,女人对自己那张脸可是比性命还宝贝,小娘子,你就乖乖从了老子,凭你这副姿色,老子会好好的疼借你,不只让你吃香喝辣,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抢来,可好?”他没对哪个女子低声下气过,从来都只有女人谄媚他的分,无论如何,这女人他要定了!
  
  全无预警,只见金光一闪,霜不晓白玉无瑕的脸上多了一道口子。
  那土匪心里一震,眼神凶恶了起来。
  “你这婆娘……”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她说毁就毁,哪来这不怕死的傲气引她的眼里有着决然,竟让他的腿肚子抽筋。
  “娘亲的!”他暗暗骂了句脏话,“老子不信邪!”
  他发誓自己只是脚尖动了那么一下,结果她立刻紧张的像绷在弦上的弓,一个用力,由上往下划,毫不踌躇、毫不犹豫,一下鲜血淋漓。
  他气得将大刀狠戳在地上,手撑着刀柄,连篇的脏话骂得风云变色,然后,违背心意的后退了一步。
  “这样你满意了吧!臭娘们!”
  霜不晓居然微微笑了,笑得动人。
  “我生平第一次被人从小娘子、婆娘,叫到臭娘们……”脸颊因笑而抽动拉到了伤处,她痛得眯了眯眼。
  “到底什么样的爹娘养出你这种怪胎!”他为此愤愤不平。
  “我爹是当今始国皇帝,我娘亲是虞妃。”
  “我呸!”
  “信不信由你。”
  “这辈子能让老子服气的人没几个,女人呢,你是头一个!天下的女人要都像你这样蛮干,那我和那班弟兄不都该吃素去了。”气到头顶冒烟。
  “杀人放火、抢夺他人财物不是好事,你年轻力壮,好手好脚的,随便做个营生都比夺人性命要好。”
  “你干脆说你是我娘好了,唠叨!”哪壶不开提哪壶,真不怕死,“别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的话老子也不听!”
  霜不晓淡淡地叹了口气。
  这人看起来暂时没有继续进犯她的意思,但是这么杵着,是想等她失血过多,还是打着其他主意?
  气氛很僵,两人捉摸着对方的心思,你看我,我看你,时间随着阳光逐渐偏西流逝,却是都不肯放松。
  “不会求饶、不会哭,也不怕我这凶神恶煞,慢着,这不是重点……老子要说的是……你那张脸得敷药。”
  “你愿意放过我?”
  “你那张脸任谁看了都倒胃口,老子我也是很挑的好不好,老子说话也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的,别怀疑我说过的话!”男人只有对男人才会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也就是所谓的英雄惜英雄,对女人嘛,唯一会做、想做的就是带上床,脱光,互相把对方给办了。
  可是,无以名之的,他打从心底欣赏这浑身狼狈却有着傲气的小丫头。
  “我能信你?”说得义薄云天,这算狗嘴里吐出象牙吗?
  “啰嗦!”
  “你没逃?”
  从山涧汲水回来,擦着腰的山贼带着狐疑的眼光问道。
  “不逃。”
  “蠢。”
  “以我现在的体力,就算跑也跑不动,不用多久,又会被你逮到,我不做无谓的事。”
  “唷,想不到你想得挺深远的。”
  “也不想想这里是谁的地盘。”这叫自知。
  “算你聪明!”
  拿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粉,山贼直接跪蹲,拿出手巾沾水,拧干,命令霜不晓把脸抬起来,替她抹去干涸的血迹,最后洒上金创药。
  她闷哼一声,缩了肩,没喊痛。
  “现在会痛了喔。”骂。会痛还划那么大力,自讨苦吃。
  “刚刚情急。”
  “我要是更强硬一点,你不连山涧都跳下去了?到时候死不了,断手断腿,丢在路边都没人要!”再骂。
  “那也得等我能爬得到路边……其实,我发现你这人没有外表那么坏。”霜不晓爬过去,看见这大男人面上闪过的不自在。
  “我娘就生一张恶人脸给我,怎样?”敢调侃他,这女人胆子真的不小。
  “不怎样,你的长相很好。”她微微笑,这一笑,眸有流霞,璀璨如星,他只是这样看去,便见这眸色里一抹动人的春意。
  “你一个女子跟着乱七八糟的马队到底是往哪去?”咳了声,把撕下的一片衣襟给伤处缠上打结,谈不上细心,也不至于粗手粗脚。
  “谢谢大哥。”
  “谢什么,我不习惯!”他是真的不习惯。
  “我知道有伤口一定要清理,不然会感染溃烂,在这种荒郊野地,要不是有大哥,我也无处治疗。”
  听她说得情真意切,一点也没有怪罪他这始作俑者的意思,这等胸怀,他自忖他一个大男人也做不到。
  他盘腿席地坐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起淡忘很久的事情,他思忖了片刻,道:“我以前也有个像你这么大的妹妹,我每天外出干活就盼着回来看见她在家门口等我,喊我一声哥哥,有好吃好玩的,我都要揣着带回去给她,就为了看她天真无忧的笑容,可惜好日子不长久,家乡淹大水,那水淹了田地牛畜,淹到屋顶那么高,人在洪流里,谁也看不到谁,就这样把我们一家冲散,再也没见过。”他的声音低微,就算是年久日深的事情,挖了出来,大男人还是眼泛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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