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于室  第29章

作者:辛卉      更新:2021-05-06 05:00:01      字数:1012
  不过,眼前帅气挺拔、身分不凡的堂家二少爷,和光亚科技的二千金有婚约在身,却带著一个长相不特别出色、行头也全是不知名的便宜货的女人,一起拍婚纱照。
  他对女方的态度亲密、宠溺,好像她才是他要娶的对象,著实令人匪夷所思、格外好奇。
  堂义淡淡应了声,执起千雅的手前往摄影棚。
  他放慢步伐配合她的脚步;她则亦步亦趋地尾随他的方向,短短一段路,两人走来心里都五味杂陈,欢愉同时又煎熬。
  镜头下,堂义始终噙著温柔的笑,深邃迷人的双眸深情款款,目光焦点全是千雅的各种面貌。
  好几次,他情不自禁地当众吻她,不必刻意营造或叮咛,完全真情流露。
  千雅则娇滴滴依偎著他,洋溢著幸福甜美的笑容,她的际遇让在场的女性工作人员又羡又妒。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又有什么本事能掳获花花公子堂义的心。
  两人之间的情深绳络,无疑地,在众人眼中,他们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侣。
  快门声不断,摄影师尽责地为他们留下一幕幕美好动人的瞬间。
  拍摄结束已是傍晚时分,被拍摄的男女主角沉浸在幸福的余韵中,而渐暗的天色,洸如两人心口上,挥之不去的阴霾。
  ***
  离开婚纱店,堂义偕同千雅到饭店用餐,填饱肚子后,他们在位于十五楼的高级套房内眺望夜景。
  夜色太美、气氛太好,千雅破例主动喝了一点酒,此刻感到醺醺然,知觉还颇清晰,但思绪有些缓慢混浊。
  堂义从身后搂著她,温热的唇在她耳朵、颈项间游移,毫不隐藏他的意图。
  “好热……”千雅藉机溜出他宽阔的胸膛,以手扇风。
  堂义回身,眸光深浓的睇著她,姿态仿佛盯著猎物的豹一般,危险却优雅。
  不管经过多少次,千雅永远都招架不了他的男性魅力与直接火热的视线,她觉得自己似乎下一秒便会融化在其中……
  一个吻,开启彼此的热情,两人熊熊燃烧,激情的缠绵再度熔化他俩的身、心、灵。
  多盼,夜,永无止尽……
  ***
  翌日一早,堂义开车送千雅回家。
  车子停在巷口良久,双方都不知如何开口道别。
  不该再见的再见,要如何讲得出口?
  千雅在无声中迳自开门下车。
  在她跨出座位前,堂义反射性地捉住她的细腕。
  千雅没有回头,就怕好不容易武装的脆弱,会在他沉郁的眸光中迷失。
  沉吟片刻,堂义哑著嗓音问道:“如果我一无所有,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她挤出一抹苦笑。“除非地球毁灭了,否则你怎么可能一无所有?”
  “你别管!”他语气严肃。“只要给我答案就行。”
  千雅垂下湿润的眼睫,幽微说道:“我从来就不是因为你的身分才爱你的。”
  闻言,他欣慰地勾起嘴角,旋即又沉重地垂下。“我知道。”
  之后,又是好长一段沉默。
  “祝你幸福。”千雅困难地吐出祝福。
  只要他能过得好,被迫与他分离的痛楚,也许会减轻一些。
  堂义说得斩钉截铁。“你也会幸福的,一定会!”语毕,他终于松手。
  千雅已无法克制满腔泪水,捂著嘴仓皇下车,疾步走进小巷。
  短暂的恋情,也算和平告终。
  堂义一直停在原处,时间仿佛静止。
  第十一章
  圣嘉医院VIP病房
  仪器里脉搏、心跳指数越来越薄弱,病床上的老人颤著满是皱纹的手,摘下氧气罩,气若游丝道:“阿司,你的婚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堂司漠著俊颜,盯著老人。“你就只顾著担心你决定的婚事?从不想到当事人的感受?!”他的语调很冷,充满不以为然。
  堂振风没有反应。
  “你知不知道,阿义为了遵守跟你之间的承诺,有多痛苦?!”堂司为双胞胎弟弟抱不平。停顿了下,他接续道:“取消孙家的婚事,让他自由!”
  也是给他自由。
  堂振风忽然笑了。“你还是第一次这样跟我说话。”老人一点也不生气。
  堂司还是绷著脸,不再是往常一贯温和的神情。
  “你总是把自己保护得很周密,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心思……”堂振风没有元气地分析。“现在生气的模样,有人性多了。”
  堂司抿著唇,沉默地看著老人家衰老苍白的脸,又回复冷静。
  “在堂家,真的那么不快乐吗?”堂振风突然感叹。“你跟阿义都一个样,没有认同过这个家……”很多事他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没说出来。
  堂司若有所思,犹豫过后,他低喃道:“我们本来就不属于堂家。”
  堂老爷子怔了下,回神看清他的表情,只见一片晦涩。
  “所以才不顾我们的感受,随意摆布我们的人生?”堂司口吻很淡,似在谈论事不关己的闲事。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真实感受,也是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深处的疑惑。
  诧异过后,堂振风喘著气,隔了好一会才有办法往下道:“你……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一番煞费苦心的安排却被曲解,老人万般失望,不得不感慨年龄的差距,造成观念的鸿沟。
  堂司撇唇。“我的想法重要吗?”嘲讽的语气,不具温度、叛逆十足。
  爷孙俩的对话就此结束,是两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深入交谈。
  堂司离开病房后,堂振风叹了一口长气。
  把自以为是的用心良苦,硬是加诸在别人身上,原来不是为对方著想,而是一种莫大的负担。
  走到这一把岁数,直到将离开人世的这一刻,他才领悟到这一点。
  ***
  当堂义赶到医院时,病床上的老人已气绝,盖上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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