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韶光  第26章

作者:谢璃      更新:2021-05-07 04:55:27      字数:1077
  她并不尴尬,只是吃了一惊,“嗨,吓我一跳。”
  “别忙,结了婚再看还来得及。”他打趣道。
  “没有啦,只是奇怪为什么照着煮还是难吃。”她不解地摸摸下巴。
  “谁说难吃了?”
  “你啊。”她大方地答。
  “我?我不记得我说过这话。”他不是把每样菜都扫光不留了么?这是对诚心下厨者的最大敬意。“我确信我不会说这种话。”
  “你的脸说了嘛。”
  “……”他哑口无言。
  她叹息,“你吃下第一口的时候表情很古怪,很不可思议,好像不太相信吃进去的和看到的是同一种东西,然后你慢慢嚼了几下,大概确定了就是这种怪味道,马上试着再尝另外两道菜,尝了几口,又皱眉,而且很困难地吞下肚。接着你举起筷子不动,好像在考虑什么,然后一副“就这样吧!”的豁出去表情,好像默默在对自己心理喊话,不到十分钟把菜全吃光了。那不是肚子饿,比较像是交差了事。我检讨自己怎么让人家这么难受呢?就觉得不努力改进不行啊。”
  默默听完,他以一种新奇的眼神注视她。不久,他阖上书本放一边,将那些食材一拢放进水槽,扭开水龙头动手洗涤,一边说:“看了书不会有多大用处,其实掌握一些原则再加点变化就行了,不必照本宣科。”
  “咦?你懂做菜呀?”她靠过去和他一起洗菜。
  “凡事看多了就会,你就在旁边看吧。”
  果然就只让她在一旁观摩。
  他开始摘菜切菜,手工不至于像餐厅大厨那般麻利奇巧,但顺当利落,不快不慢。从下油起,每一道程序就做一遍解说,并说明原因,让她体悟美味和无味的转折处发生在哪一瞬,“佐料颜色变微黄的时候菜就得下了,下料顺序很重要,得理解每一种食材的特性才不会弄错烹煮时间。火候随时调整,一种火候从头煮到尾一定会出差错,不像木头,躺在那里随你摆布,时间抓得精准就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和食材的质量、鲜度有关。”
  他手起铲落,不加思索,过程紧凑,姿态怡然。她看得目不转睛,默记心里,每完成一道菜便发出赞语:“啊,真好看!”她说的是他做菜的模样。
  不过是家常菜,吃起来就是大相径庭。三菜一汤布上桌,她满脸喜色。“真像我小姨做的菜。”
  她开始打开话匣子说话。也许常闷上一整天工作,一有机会便絮絮说话。
  她音色清嫩,扬高时带着孩子气,笑起来嘹亮悦耳,低调时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无辜。她话题跳跃,没有定点,却处处透着趣致和欢快,和对人事物的宽容。
  他话少,却爱听她说话,他没有揭露这一点,这是他不在乎她做的菜难下崎的原因,听她说话就是主菜,可以包纳一切。
  而共餐,是他的愉快时光。
  “佟宽,下午我要替那些椅子上漆,分不开身,可以替我接个电话么?”她边吃边要求,再添上一碗白饭,这餐饭让她胃口大开。
  小小要求,他应声好。
  “佟宽,别对我太好。”她看着碗里细声说着。
  “煮顿饭称不上好。”
  她不再说话,收拾完毕后,径自走进工作室进行上漆。
  她一旦投入工作,除了喝水,就不再现身。他仍然借用她的书房计算机,解决工作问题。电话联系没断过,不到两小时电力耗尽了,琳娜的报告只进行了一半。
  他替手机充电,改用网络通讯,室内电话却响起。他顺手接起,还未出声,耳边发出一串操着陌生语系的女性口音,他判断了一下,听起来是拉丁语系,极可能是葡萄牙语,他以英语响应:“你能说英语么?”
  对方停顿两秒,回头和旁边的人叽哩咕噜说了一串,有人把电话拿去,换个男人上阵,操着口音极重的英语:“我是凯文,南希在吗?”
  “南希?”想来是林咏南的别名,他忙道:“她正忙,没办法接电话,有需要转告么?”
  男人考虑了一下,干脆道:“好吧,告诉她,乔要结婚了,不知道她下个月十八号有没有空回来一趟参加婚礼,我们很希望她能出席。还有,她给的新电邮是不是错了,信都被退回,请她有空给个回音吧。谢了。”
  他承诺对方,挂了电话,和琳娜继续进行业务讨论,半小时后结束通话。
  他慢悠悠走下楼,喝杯水,晃进工作室,直接现身,她瞥见他,一眼笑了,脸上沾了几抹漆彩,一手拿着漆刷,“还剩一张,就快好了。”
  他点点头,静待她把剩余的工作完成。她把作品分别置放在阳光可及处,脱下手套和工作围裙,举臂伸展腰身,“呀”一声,疲累尽现。
  “刚刚接到一通电话,有个叫凯文的男人找你。”他如实转告。
  她盯着他,一秒的僵硬闪过面庞,应了声:“喔。”
  一个字,没了下文,她弯身收拾漆桶,动作明显变得迟缓。
  “他说,乔要结婚了,如果你有空,希望你下个月十八号能参加婚礼。”
  她安静聆听,迅速地笑了一下,轻声说着:“那很好,非常好,他值得的。”回头嫣然一笑,没事人一般,但转移了话题,“我全身脏,想洗个澡,待会我想带你到一个地方,那里晚上看得到萤火虫,很棒的地方喔。”
  他不置可否,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做什么都行,你喜欢就好。”
  他在书房等待,趁便收发电邮。
  这一等,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着人。印象里,她并不是会花太多时间打理自己门面的女人,常常匆匆淋浴一番便走出浴室,甩着湿漉漉长发和他兴高采烈地聊天,没一点见外。
  左思右想,他走到浴室门口,贴耳倾听。水花强力落地声中夹带着嘤嘤啜泣,哀伤逾恒。
  他轻敲门板,唤了她的名。里头的人听见了,关紧水龙头,水声和哭泣声同时停止。
  过一会,门开了,她衣衫未褪,全身湿淋淋,头发不停淌着水珠,眼皮浮肿,鼻头红通通,狼狈得像只街角淋了雨的幼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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