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字六号房  第28章

作者:绿痕      更新:2021-05-08 13:23:50      字数:1077
  他就像一本书,曾经清楚详细地记载了她所知的半部人生,可他却抛下了她。
  她这颗好似永远都在流浪的流星,总是一走再走,还越走越远。他从来都不知道,每每他这一走,就带走了她的整个世界,她所有的黎明,还有她那颗本就残缺不堪的心。
  究竟该用什么法子才能够永久的留住他?到底要用什么,才能够交换一个短暂的梦?
  这一点,封浩从来都没有给过她答案。
  而她,则是多么想告诉他,只要能留住他,不要说什么代价,就算是要她拿生命来交换,她都愿意。
  因没这方面的经验,故不知该怎么安慰她的蔺言,在她的泪水都溢出掌心时,只能默然取来锦帕,再强行拉开她的双手拭净她面上的泪珠,并在试净了她的掌心后,再自药箱里取来伤药与纱巾。
  “别哭了,静下心来听我说。”蔺言边包裹着她的伤掌,边不在自的安抚着,“在记性这方面,回栈后,我会找找医书帮你想点法子。”虽然这是她行医以来头一回遇着的新病症,不过,既然一号房的千里侯都能因她而赖活到现在了,她很有心想再挑战看看。
  花楚不敢相信地问:“真的?”
  “但我不能保证药效。”不想给她太多信心的蔺言,不改本性地还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谢谢你……”
  “睡会吧,你的毒才刚解。”将她的双手包扎好后,知道现下的她无处不疼,因此蔺言自腕间抽出一枚银针,慷慨地在她临睡前给她插上一针。
  随着那一针落后,花楚的眼帘沉沉地垂下。蔺言不语地拭净她留在颊上的泪,静看着这一张令她既想多责备一声,又让她觉得深深自责的睡脸,因在花楚说出口之前,她就已自行将罪名强行挂在花楚的头上。
  虽说她只是个不明所以的外个,尚还可谅解,但那个熟知内情的封浩呢?他知不知道,花楚为了能够与他拉近距离,想将他给留在身边一会儿,她付出了什么代价?他知不知道多年来这样一直苦苦追寻一个人的背影,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那小子不会以为,所谓的受害者,就只有他一人吗?亏她以往还那么同情他。
  守在客房外头一整日的封浩,在蔺言总算打开客房大门时,随即心急如焚的迎了上去。
  “她怎么样?没事吧?”
  蔺言瞧了瞧他急如锅上的蚂蚁的模样,再想想花楚的泪后,半晌,也不知究竟该同情谁的她,头疼地叹了口气。
  “看样子,有事的是你。”这对小两口究竟在搞什么啊?为什么他们的心思就不能像她家那头大熊那么简简单单?
  “你可知是谁对她下毒的?”心头一直悬着这个疑问的封浩,从蔺言的神情上大抵探知花楚已无碍后,头一个问的就是这个。
  “不知道。”岂料有心守密的蔺言,却将脸偏过去来个难得装傻。
  “什么?就连你也查不出来?”急着想找出凶手的封浩,失望之余,难以相信她居然也有不神通广大的一日。
  她直接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神医吗?”她最恨那票无聊房客这么叫她了。
  “那小花知情吗?”
  蔺言双眼一耸,另一个谎言又是轻轻松松脱口而出,“我问过了,她说她也不知。”
  无法接受这个答案的封浩,才想转身去找那个嫌疑最大的盛守业再问清楚时,蔺言已一把将他给扯回原地。
  “好了,你也不必急着去找是谁下的手。”她不客气地以一掌朝他的头顶上招呼过去。“总之,你得先去感谢那位姓盛的公子保住了小花一命才是。”直至今日,她总算明白那阵子东翁干嘛联合了所有住在家里的房客,日日勤跑地字六号房去找他查了,因为,她现在也有种很想努力泼酸醋的冲动。
  一想到那夜花楚突然昏厥在他的怀里,就在他急忙抱着她想出门找大夫时,那个盛守业却忽地自暗地里冒了出来,以他不懂的诡异法术先镇住了花楚的巫术,再命人以他的名义写了封信,派送信鸽速至有间客栈求援。而就在蔺言飞快赶来的七日内,不惜花下重金的盛守业,不但找来了十来个德高望重的大夫试图解毒,在仍旧解不了毒时,还找来了一票来路不明的人士,在偌大的禅堂里画下了某种奇怪的阵法,再将花楚置在其中日夜诵咒。
  而他呢,他却只能无能无力地被撇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花楚在蔺言赶来之前,徘徊在生死关头日复一日地煎熬着。
  蔺言痛快地再给他一击,“若是无那位盛公子,你的小花,今日恐怕就不在世上人。”
  不愿承认这点的封浩,倔强地撇过脸,怎么也不肯直视这些日子来,他是如何只能处在一个袖手旁观的地位。
  “对了,小花错过了解毒的时间,因此在痊愈之前,可能会有些麻烦。”觉得打击够了后,蔺言也不忘似东翁他们一般给他留条后路。
  他惶然地抬起头,“那……”
  “我会写几贴药方给你,在这段期间,你得好好照料她。”就当她在还一心一意想撮合他们的左刚,那日代她吃了苗疆奇辣的报酬吧。
  “嗯。”
  举步走向书斋的蔺言,在廊上走了几步后,忽地回首看向呆站在原地,不似先前直想冲进客房里看情况的封浩。
  她决定再推他一把。“封小子,你既自认那么了解小花,那你可曾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要的是什么?”
  不再多言的蔺言朝他摆摆手,反而选在这时刻意在他心头留下了一道不平静的涟漪。
  “想知道的话,那就自个儿去找出来。”
  
  脖子以下全浸在浴桶里的花楚,坐在桶里边看着一个个漂浮在水面上,泛着花草香气的药袋,边再次举高了不可碰水的双掌,让它们远离墨绿色的水面。
  双手又酸又麻的她,在封浩又加了小桶热水进浴桶里,以保持水温后,没什么耐性地问。
  “我得与这木桶相依为命多久?”她都已罚坐似地在这里头坐了大半天了,还不能放她一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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