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  第33章

作者:绿痕      更新:2021-05-08 13:24:29      字数:1058
  他在她的顶上印下一记响吻,「姑娘记得就好。」
  ***
  听花婶说,那位行事作风常让苏府上下头疼的苏二娘,在收到她即将嫁人的消息后,又再次从夫家那边杀过来了。
  收到消息便专程往府里赶的她,听说在苏府里一连住了三日,而这三日,即足以让苏老爷与苏夫人的眉心打上十个死结,恨不能从没生过这个既爱财又爱面子的女儿。
  这日在收到花叔的通风报信后,特意避开了众人的目光,偷偷摸摸自外头钻进苏府再溜进后院的苏二娘,才坐下没多久,即为苏默带来了关于这桩婚事的最新消息。
  「婚事暂且搁置了?」苏默难以置信地问:「你做了什么?」前些天苏夫人不是才派人来撂话,说这回苏府是打定主意非嫁了她不可吗?
  「我只做了一事。」苏二娘神色悠然自得地啜饮着手中的香茗。
  「何事?」
  「哭。」
  「啊?」这么简单?
  「见面哭、问安也哭、喝个茶照哭、吃个饭更是哭、日也哭夜也哭、提到你的婚事那是更加的往死里哭。」只要能事成,她向来是不怎么顾忌手段的。
  「……」她错了,这一点都不简单,这得有天分才成。
  满面笑意的苏二娘,在喝着自家妹子亲自为她烹的茶时,那心底其实是一整个难以言喻的感动啊!这二十多年来,她终于有机会体会这等姐妹感情融融的天伦之乐了,真不枉她不惜血本地将小妹养在桃花山上数年,瞧瞧,小妹再也不像从往那么怕她,也会主动亲近她了。
  苏默怀疑地看着她完全不红也不肿的双眼,「这么哭……管用吗?」
  「爹娘铁了心要嫁你,故而对我心肠硬无所谓,我家相公吃我这套就成了。」
  她主要哭的对象,才不是她爹娘,而是跟着她一块来的慕家少爷。
  「姐夫他……」
  「自然是心疼得很。」她得意洋洋地睐了睐眼,「别忘了,如今在云京中,一手操持着慕家商行的人可是你家姐姐我,你姐夫那个半点商事也不通的脑袋能不顺着我?而我家公公能不看在我这手握大权的媳妇面子上,赶紧派出大批说客去九王爷府上把这婚事缓下来?」
  「……」原来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苏二娘邀功地凑上前,「佩服你家姐姐我吧?」
  「那可不是?你是慕府里只手遮天的苏二娘啊。」苏默崇敬地望着她,一双明眸闪亮亮的。
  满腔的虚荣感,当下满满地补足了苏二娘前几日浪费过多的泪水,她呵呵地笑了起来,两目瞬也不瞬地瞧着苏默面上的笑容,在感动于苏默难得在她面前一现的开心笑历时,不禁直在心中想着,她家妹妹怎会这么可爱。
  半晌,苏二娘敛了敛心神,压下了满腔的喜悦,正色地问。
  「今日你找我来,究竟有何事?」她们不都说好了,尽量别在苏府碰面了吗?要是教外人知道了,这对她俩可都不好。
  苏默将一封信交给她,「这是长工要我转交给你的。」
  「沭策?」就是一声不响偷了她家妹子的那个男人?
  「嗯。」她小心地看着苏二娘似是有些不悦的摸样。
  苏二娘不情愿地启口,「你和他……」
  「就是那么回事。」她婷婷地笑着,全然不掩快乐的神色。
  「他待你可好?」
  她侧首想了一会儿,而后郑重地颔首。
  「我想,我是不会后悔的。」
  「告诉他,有空我会找他聊聊。」女大不中留啊!苏二娘长长地叹了口气,再如何不舍,也只能成全她所想要的。
  「嗯。」
  当暮色降临,在花叔与花婶的掩护下,苏二娘又再次作贼似的溜出了苏府。送走她后,苏默搭了件较厚的衣裳,站在窗前凝望着院中在酉风中摇曳的竹林,直至月上东山。
  在她看得出神时,又是一日不见人影的沐策已来到她的窗外,勾起指节轻轻敲着窗棂。
  「娘子啊娘子,搭台子唱戏的时辰到了。」
  她秀眉一挑,「今儿个唱的这出是楼台会吗?」
  「不知三姑娘可愿与长工一同月下出游?」他替她打开窗扇,站在外头朝她伸出一掌。
  在他的帮助下,首次攀窗逃家的苏默,头一回踏上了云京的大道,此时大道上,自日往来的人潮早已归家散去,三三两两的行人提着灯笼犹在路上走着,冷清清的风儿不意路过,令行人们纷纷拉了拉衣裳,赶紧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上哪呢?」苏默趴在他背上由他背着,也不知他想带她上哪去。
  「我家。」
  他家?
  不是……早就被抄了?
  她两手环住他的颈项,似是想要分给他一点温暖。
  「长工啊长工,今日我将信交给家姐了。」走了许久,见他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她也只能对他说说正事。
  「知道了。」他绕过曾走过多年的巷口。
  她不得不提醒他,「家姐说她会找你谈谈,你知道,她这人的性子……」
  「颇执拗。」沐策淡淡地笑着,「这事我会有分寸的,所以三姑娘就别担心了。」
  过了一会儿,沐策的脚步停在道旁一座府宅前。
  往昔曾车马宾客热烈往来的府门外,冷清地堆积了一地未扫的枯叶,苏默抬首望去,门高府广的大将军府邸,在万家灯火中黯然一片,里头丝毫不见半盏烛光,大门上还贴了两张陈旧的黄色封条。
  带着她轻松翻过府院高墙后,沐策轻轻地放下了她,苏默在两眼适应了黑暗后,发现在今晚格外明亮的月光下,大地上的一切都被照得很清晰,前头不远处的大厅厅堂,厅门似是坏了,歪歪斜斜地挂着一扇,一旁窗扇上的窗纸也全都在风吹日晒下破了,冷风可自由地穿窜而过,因久无人居也无人修葺,地上铺着的石板碎了好些处,庭中以往可能扶疏的花草树木,早枯荒成一片。
  看着这座短短数年就落拓凄凉至此的府邸,她忍不住仲手握住了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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