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女酒吧  第19章

作者:杨晓静      更新:2021-05-18 12:03:58      字数:1051
  她高起的笑声对周遭诧异观望的客人们,无异於一柄解放的锁匙。大家不再疑惑於这不是时候的舞蹈因何而起,纷纷尖叫鼓噪,被两姊妹的节奏操纵而涌进舞池里摇动,众人急速上升的体温急速蒸热酒吧中的空气,孟少玮很快被几个少女包围起舞。孟月 却不跳了。她排开众人走回吧台,在桌面上寻到孟少玮留下的两根烟。她点起其中一根抽着。
  萧逸骐握着酒杯旋转,因关心而相询:「你没事吧?」
  孟月 愣了下,没答反问他:「你怎麽没下去跳?」
  「我不会跳舞。」
  「就跳啊。」她吸着烟,眯眼望着沸腾的人群。「我们母亲年轻时是位舞蹈家,我们小时候跟着她学过一些,但都是好玩乱跳,当成运动发 精力而已。其实跳舞有什麽会不会?脑子空下来,什麽都别想,身体想怎麽动就怎麽动好了。」
  「不是这麽简单吧?」他笑。
  「就是啊。」孟月 喷口烟,说:「你会知道的。」
  她把抽到一半的烟塞进他手里。萧逸骐正想说他不抽烟的时後,孟月 已经走掉了。她绕过重重人墙,沿着酒吧边缘摸索到大门口,打开门便被室外冷空气一冲而打了个喷嚏。孟月 张大了眼向四方极力寻觅。
  在她对面的山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头前斜立着一个深色衣服的男人,面向着酒吧门口,一手横环在胸前,一手夹着烟凑在唇边。暗夜里,唯他手上的烟头亮起星般光点。乍见此人修长的身形在夜色里勾勒出来的轮廓,孟月 感到一阵似喜又似怒的复杂情绪冲动,但随即,凉风吹散那人的长及颈畔的头发,她於是知道他只是个陌生人,因为她心愿见到的人并没有蓄长发。
  万般情绪顿成失望,孟月 呆立了半晌,还是走过去。她看见引擎盖上有包烟,想也不想就拿起来,先拍出一根,才去看那个男人,眼露询问之意。那人微愣後一笑,把手里的烟递过去。孟月 迎着风接着他的烟火点燃了。
  「你怎麽不进去玩?」她问,将烟还给他。
  「我在等个朋友,想看他什麽时候会出——」他骤然停住,呆呆望着她,四五个粗重的呼吸过去後,才再次开口,声音微微战栗:
  「你是谁?」
  「你是谁?」孟月 蹙眉反问。
  她仔细看他,这张脸太漂亮了,如果她曾经见过,一定不会忘记;换句话说,孟月 确定自己从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可是为什麽……他的声音听起来这麽熟悉呢?静了半晌,冷风刮起她的长发,如鞭打在他的脸庞。难道……
  「铐,」孟月 笑了出来:「不会真的是你吧?」
  「是我。真的是你?」
  「是你!那你为什麽失约呢?明明约好每天都是同样时候的,为什麽你突然就不见了,之前连预告都没有?」害她一连好几个星期,天天都去「鬼屋」的围墙边喊叫,却都等不到人。
  这几句奇妙的对话,全世界也真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懂。在他突然消失之前,他们几乎天天隔着那堵墙壁天南地北的说着话,靠着一种奇妙的默契联系,他们竟然谁也没开口问对方的名字,也没要求过要见面。如此「相识而不相见」的说话方式,在这两个脾气都古怪的人之间,维持了两叁年,直到……
  「我搬走了。」事实是,他突然被父亲带离别墅,回到都市里,从此没有再回去过。「你……还住在那附近吗?」
  孟月 点点头。他以一种兴奋迷惑的眼光,出神似的望着她。他的眼睛在接触到孟月 颊上的伤痕时,滞了一下。他为她的模样在心里塑造过几十种形象,可从没有包含这样的伤痕,这伤痕似伤在他自己的心头一样,很痛。
  「这是怎麽回事?」
  「小时候受的伤。」孟月 抬手理了理鬓畔的发。
  「多小?在我们认识之前吗?」她点点头。「为什麽从没听你提起?」他又问。
  「不爱提所以没提啊。」她有些不耐地。「对了,你到底叫什麽名字哪?」
  「柳昊然。你呢?」
  「孟月 。」同时招呼柳昊然:「喂,一起进去吧,站在外面等有什麽意思?去里面我陪你喝酒说话呀!大家正在跳舞,好热闹——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第五章
  1
  孟斯浩今晚的情绪特别高涨。
  在兽医诊所里和大舅舅一起看着五只小狼犬一一从母犬的後腿间挤出来,母犬用牙咬断脐带,用舌舔噬新诞生的小犬。孟硕人让他触摸那潮潮的,软软的,还没有张开眼睛的小生命,一面说给他听:「小孩子就是这样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
  「我也是吗?」孟斯浩张大嘴巴看傻了,问了好多好多问题,跟孟美缨回家的路上还不停歇的问着,彷佛整个世界突然之间变得和从前不同了!
  孟美缨帮他替换睡衣时,耐着性子应对儿子一个接一个没完的问题。
  「你生下来就是十根手指头,不是一根根长出来的。所以以後也不会再长第十一根……不,牙齿是一颗颗长出来的,不是生下来就有的……」其中当然,也包括孟斯浩最爱问、最常问起的:
  「再说一次你和爸爸第一次见面那天给我听,妈。」
  「你爸爸和妈妈是同学。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很喜欢他了呀。」孟美缨微笑说。前半是谎言,後半是实话。
  「然後呢?」
  「然後我们就结婚,然後就有你了呀。」依然半句谎言搭配半句实话。
  「然後呢?」
  「然後爸爸就死了,然後妈妈就把你生下来呀。」
  就这样,谎话为经,实话为纬,编织成儿子对父亲仅有的一点点印象。直到孟斯浩终於疲倦又满意的阖起他那对漂亮的长睫毛时,月亮早就爬上高空了。孟美缨静静等着儿子完全睡着後,又陪母亲说了会儿话,弟弟如杰也自学校结束晚自习回来後,她才骑了她的小机车,驶在夜色里往美少女酒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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