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之一千夜  第11章

作者:遥忘      更新:2021-05-18 12:11:37      字数:1170
  她冷哼,“不出手反抗,难不成就那样被她们打?我又不是傻子!”自从当了他名义上的妹妹后,她就没少吃这样的苦头。“扯平。”他丢下一句,便视若无睹地越过她走上楼。
  “喂!”她想也不想就拽住他的衣领,使力一推,将他推靠在墙上,“你倒是说清楚什么叫做扯平?是你的后援会吔!”闻隶书冷冷的眼睛没有一丝情感,他好整以暇地拉开她不规矩的手,一个转身,反倒把她困住,使情势完全逆转。“你不是省油的灯,会让她们占多大的便宜?”不经意间又瞄到她微肿的唇,他深邃幽暗的双眸再度燃起一丝薄怒。左千夜眨眨清亮的明眸,完全搞不懂状况,“你的意思是说,不要回手让她们打啰?”什么逻辑嘛!他的薄唇近在咫尺,引来一些不必要的心跳,她有些站立难安,想摆脱现下的状态。他皮笑肉不笑,“我是指,你少扮成受害者。”
  “我本来就是受害者。”她瞪他,一个闪身,从一旁的空隙溜了出去,“而你,绝对是最大的害人精。”她很想旁若无人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天不从人愿,闻隶书大手一捞,又将她困回原地。“把话说清楚再走。”他从头至尾都是一张冰块脸,眼角连一点点牵动都没有,只是隐约间,尚能从眼底发现他心中的火气。她移开自己的视线,“我才不要和你把话说清楚。”这个人最讨人厌,一和他碰到一块,就会发生在意料之外的事。俗称倒霉!
  他开始沉默,表面的冰冷在胸口变成火山在沸腾,他担心自己只要一开口,就会忍不住把她给掐死。她绝对是欠教训!
  间歇的寂静,漫长到似乎过了好几世纪。这场对峙,又是两个人固执地僵持。经历一天的混乱,左千夜已经累到眼皮打架,她在沉寂间感到对今晚这场战争的力不从心,她终于先开口,“喂!我说千古文学,你想要吵架我随时奉陪,但是现在请你让我回去睡觉好不好?我可没有你精力充沛。”她挥旗停战。
  他还是不说话。
  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千古文学,要不是你的心脏还在跳动,我还以为你死了咧!”他瞪着在他胸前那颗黑色的头颅,考虑是不是该一掌拍开。她竟然咒他死!左千夜的意识逐渐模糊,“你真的是很讨人厌,每次碰见你就肯定没好事,而且还会持续倒霉一整天。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啊?闻隶书,我如果不离你远远的,将来一定会因为你而吃尽苦头的,我可不是开玩笑……一定会发生完全掌控不了的事……”低低的呢喃渐渐消失不见,她已陷入沉睡,还睡得那么安稳,全无考虑自己正睡在死对头的怀中。几不可闻的叹息,从她的头顶悄悄溢出,闻隶书神色复杂地任她靠在他的怀中,很久,未曾移动。他……该拿她怎么办?
  ★★★★★★★★★★★★★★★★★★★★★★★★★★★★★★★★★★
  又是重重的森林,走不到尽头的山路。那处偏僻的院落,粉色的花朵疯狂地飘落。她轻轻抚触门边的雕刻,栩栩如生的腾龙,为何留下泣血的痕迹?拥有绝世美貌的少女安静地坐在树下,倾听着悠扬深远的笛声。吹笛的男子身形修长,线条优美的指灵活地在笛上移动,吹奏动人的音乐。笛声乍止,男子低头看向少女,温柔地用手拨去她发上的花瓣。少女一动不动,似乎没有生命。他的眼温柔深邃,柔情充溢在每个细微的举动。少女却感觉不到,因为她像个木做的傀儡。左千夜无助地在旁边徘徊,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为那男子心疼,即使她看不清他的脸;她更不知道为何那个女孩给她的感觉会那样地熟悉。但是,在这个梦境,她无能为力。等她离开,她又会忘记所有的一切。她依然会做回自己,然后,和那个人、和那个人……继续永无止境的争吵,以及——不知为何,怎么也无法跨越的那条界线。
  抚着有些痛的头,左千夜万般不甘地将一切晨起事宜收拾完毕,穿好校服拎起书包到楼下吃早餐。慢吞吞地垂首下楼,打起千篇一律的招呼,“爸,早。妈,早……”直到抬头,才发现偌大的客厅压根就没有人在。桌上空荡荡的,说明今天的女主人并没有早起。放下书包,她打算自己动手准备早餐,将吐司放入面包机,再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蛋和几片火腿。在下锅的前几秒,她突然停下手势。左千夜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举动。她竟然想做双份的早餐,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死对头正在楼上的房间睡觉,也许他已经醒来,也许他快要下楼。但是……
  她看看手中的两个蛋,再看看另一边的四片火腿。随即将它们扔在一边。自己只是好心不让他在这寥寥无几的时间里再费事做早餐罢了。好歹她偶尔也是要发挥一下兄妹爱的。再说他昨晚并没有出卖她的迟归,也算是难得有人性了一次。冥思之间她已将手边的早餐盛上盘,无奈地叹口气,现在即使她想反悔都已不行。将做好的火腿煎蛋放在饭桌上,然后在吐司上抹奶油。左千夜依旧没想通自己怎会无意识地为他做早餐,为什么事态的发展总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她昨晚的行为已够让自己懊恼,在敌人面前轻易地卸下心防,还睡得那么安稳,好像是多安全似的。果然不能太过接近他,都变得脱离应该的轨道。是不是最近梦做得太多以至于让她神经搭错?左千夜瞪着前方出神,手中牛奶盒已开始倾斜过度,眼看就要爆发洪水,一只修长的手悠闲拦驾,轻轻松松避免了一场泛滥危机。“醒了没?”闻隶书低首看她,面无表情的脸今早显得有些柔和,不再冰冷地好似要冻死人。“啊?”她恍恍惚惚地抬头,也是难得在他面前除却荆棘般的外衣,应该说,是忘了竖起荆棘般的尖刺。他眼角微瞅桌上的餐点,嘴角有几度的上扬,轻微到用显微镜也看不见。“爸妈去乡下,需要些日子。”她将牛奶盒放好,开始早餐,“他们今早走的吗?都不通知一下。”吵架吵习惯了,面对平静的一刻,她竟有些不自在。他不语,优雅地进餐。
  左千夜瞪着他,气氛又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奇怪,为什么他们要去乡下都不告诉她一声呢?就算是昨天晚上她晚归,他们也不可能一声也不告知的啊!除非……她隐约猜到答案,想到昨晚他的‘家训’,于是轻柔地问,“他们是昨天下午走的吧?”他瞥她一眼,轻蔑的眼神已经泄露了答案。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