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恶人巷  第14章

作者:依依      更新:2021-05-19 03:29:06      字数:1028
  她一头乌亮的细发未挽,任其在身后、晨风中缓缓的轻扬着。
  身上衣袂飘飘,手臂里轻揽着几束朵朵争艳的茉莉花,走在晨雾未散尽的小道上,犹如灵气逼人的仙子。
  面对着眼前优雅动人的她,他惊艳得无语形容,但她那对澄澈慧黠的双眸,勾魂浅笑的朱唇,在他眼中恍若和脑海中的纳兰宛湮交迭,再也难分彼此。
  「宛湮?」尹峙天难抑心中蓦然的揪痛。
  而纳兰宛湮在抬眼之际也望见了他。
  她先是微微一愣后,又笑靥如花的朝他走去。
  「尹大少爷!」她轻唤着。
  她太柔媚了,根本就不是宛湮!尹峙天理智的提醒着自己。
  没忘了寻她的目地,他冷着一张俊睑,也缓缓的提步定向她。
  这时,一名老翁推着一台满载着货物的板车,正走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因为太过沉重、费力,老翁一时间把不稳,不小心的松了手,板车登时朝她急冲而来。
  此处正是下坡路段,板车下冲的速度更加狂急,等到他们两人发觉,板车已在她身后距离不到几尺。
  「啊……」
  她失措的惊喊钻进他的耳,穿透他的心,他惊骇的刷白了脸,窒住了呼吸。
  反射性的,他紧抱着她,以着自己的身躯护着她,替她挡下冲撞而来的板车。
  她的手一松,怀中的茉莉花四下飞散,犹如白色的雪花般,在逐渐雾散的空中,飘落、轻扬而后不着痕迹的落在他们身上。
  他难忍的咬牙轻哼,拥着她在沾染着晨露的小道上一阵急滚,而后在布满垂杨的枝干上微撞后,这才停了下来。
  板车仍急冲着,直到撞上一块大石才停止,车上的货物随之四下散落。
  「你们……没……没事吧?」
  老翁气喘吁吁的奔来一探,在见着了他们似无大碍后,这又急急忙忙的赶去捡拾散落的货物。
  肩上不时急抽的痛楚以及脑里沉重的晕眩,让他许久才得以回神。
  尹峙天睁开仍有些迷茫的双眸,在确定怀中的她毫发无伤后,这又痛得闭上了眼。
  他又救了她一次! 
  纳兰宛湮惊魂未定的由他怀中抬起头来,待她定神一瞧,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安然无恙的趴伏在他的身上。
  两人双颊不及几寸,感受着彼此沉重的呼吸;胸膛、身躯紧贴着,密合得连彼此狂急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纳兰宛湮猛地回神,亟欲起身解除这令人尴尬、却不小心的姿势,而他肩上湿滑的血液,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她心头一痛。
  「你受伤了!」她强自镇定的撕下身上的衣角,替他暂时包扎止血。
  尹峙天睁开眼的摇摇头,他缓缓的撑起身子,心中还挂记着她是否无恙。
  「你……有伤着吗?」
  「我没事。」她担忧的轻蹙着眉,身子一起就急着四处张望。「我替你去找大夫。」
  尹峙天不想把事情闹大,连忙制止她。
  「不必了,我就是大夫。」他痛得连话都说得勉强。「不过得劳烦你带我去一处僻静之所,让我处理这伤口。」
  第五章
  仔细一瞧,尹峙天肩上的伤口还伤得挺深的呢!
  纳兰宛湮小心翼翼的褪下他上身的衣衫,取过一条干凈的布,在刚汲来清水的木盆里沾了湿,轻柔的拭凈他肩上的血渍。
  忍着肩上传来的剧痛,尹峙天一语未发的打量着这间布置雅致的睡房。这里是玲珑小楼内室里的一处厢房,也是她寝房。
  在他不愿回将军府惊扰众人的要求下,纳兰宛湮只好将他带回玲珑小楼,亲自照料他的伤势。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于礼不合,更何况他还赤裸着上身和她相对,虽然她不介怀,但他总得替她的名节着想。
  「我自己来就成了。」
  他伸手欲抓回她在水盆里才洗凈的布,谁知布未拿着,反倒攫住她细滑的皓腕。
  像触了电般,尹峙天尴尬的缩回了手,一张俊脸瞬间微微一红。
  纳兰宛湮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再度拧干布,细心的替他洗凈伤口淤血。
  暖暖的感觉紧紧地缠绕在他心头,虽然有些尴尬,却毫不扭捏。
  沉默了良久,尹峙天禁不住满腔的疑惑,为了昨夜的事他终究先开了口。
  「昨晚深夜,你引我去张少宗的宅院里是吧?」
  他认出了那人是她?
  纳兰宛湮心头一震,手中的湿布险些脱手落地。
  他的臆测果然没错!尹峙天由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慌张,隐约地瞧出了;端倪。
  「什?张少宗?我不懂你说什?!」纳兰宛湮若无其事的,转身将沾染血迹的布丢入木盆内。
  她转身取来另一条干布,捱着伤口轻柔的擦去水痕。
  尹峙天俊眉微敛,不死心的继续逼问。
  「你早就知晓了张少宗夫妇偷了那玉玦,所以你私下匿名报官,揭发真相,还赵进一个清白,怎知.....半路却让我撞见进而.....」
  「你的伤太深了,我还是去请大夫来瞧瞧吧!」
  不等他把话说完,纳兰宛湮拋下布,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孩子,欲由他的视线里逃离。
  可尹峙天却没让她得逞,他敏捷的将她欲离的身子拉回,在毫无预警之下,她一个踉跄刚巧坐倒在他的身侧,两人相距只仅余寸。
  「你……」凝望着他的双眸,纳兰宛湮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我说过我就是大夫,这点伤对我无碍。」
  尹峙天由褪下的上衣里取出一只小瓷瓶,沾起些许透明的药膏,勉强的欲朝伤口抹去。
  「还是让我来吧!」纳兰宛湮自动的接过瓷瓶,以小指沾取药膏,轻柔的替他抹上。
  清凉透的感觉舒缓了肩上难熬的刺痛,就连方才仍不住渗出的血丝,也暂时的止住了。
  「为了我,又累及你受了伤。」她一脸的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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