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祸  第28章

作者:奕安      更新:2021-05-19 03:59:18      字数:1061
  那段甬 道很长,慢慢地,牧晚晴觉得自己的气息不够了。
  循着夜明珠的光往前看去,黑洞洞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尽头。
  他们真的会死在这满天满地都是水的地方吗?
  太过用力,胸口痛得越来越厉害,牧晚晴仍死死忍住。多屏一会气,就能多陪小则一会呢。
  忽然,慕容则把两颗夜明珠盖到衣服下,周围顿时暗了下来,就见远处有一道光亮。
  那是出口?!
  她心头一喜,即使气息用尽也咬牙坚持。
  随着甬 道越发狭窄,水势也比先前大了很多,将两人急速向着洞口冲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吧。
  牧晚晴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由自主张开口——不是冰凉的水,传入口中的竟是温热的气息。
  小则?
  忽然全身一松,他们被冲出洞口。碧光粼粼,水色无边,她终于看清,是慕容则吻住自己,渡气过来,她的眼前,恰好就是他双眼,目光澄澈,柔和如水。
  阳光透过水面洒落,照得他的眼睛那样明亮,亮得几乎让她能在里面看到自己。她的眼睛瞪大,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有惊讶,也有羞涩。他们的双眼,重合在一起了呢。
  他俩的黑发四散,在水中忽而纠缠,忽而分离,像追逐嬉闹的孩童般。兀自想着,慕容则正带着她迅速往水面升去。
  周围越来越亮,他眼中的自己,也越来越清晰——阳光在他俩的眼中闪闪发光。
  突然,牧晚晴一把推开慕容则,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焦急地朝他摇头,用力把他往下按,然而那一团鲜血被抛在身下,慕容则带着她,更加快速地往水面而去。
  他怎又这样一意孤行了?!胸口撕裂般地疼痛,她张口又吐出一口血。小则、小则,不要上去啊,牧晚晴泪如雨下,抓住他双肩不断摇晃。
  慕容则并不理会她。
  随着他们离水面越来越近,她的泪、她的血,就这么统统留在水里,被甩在身后。
  她宁愿和他一起淹死,也不要他毒发身亡,他难道不明白?可是,他决定的事总是非得做到不可,从来都不顾惜她的心情,从来都不!清冷的水不断灌入口中,牧晚晴绝望地闭上眼,双手渐渐无力,再抓不住慕容则,垂到了水中。
  阳光,就在咫尺之上了。
  
  这日天气晴好,秋阳正暖,水面波光四漾,泛出金光点点。
  “轻宛、轻宛……”慕容则把牧晚晴轻放在湖畔草地上,轻轻按压她胸口。
  牧晚晴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良久都没有动静,甚至连一丝气息也无。
  这样下去怕是不行了。慕容则一狠心,双手用力按下,一次、两次突然,她张开口,湖水一股股涌出。对那绯色的、夹杂了鲜血的湖水,慕容则视而不见,咬牙继续动作,直到她将喝下的水尽数吐出,方才停手。
  牧晚晴的脸色已惨淡如纸,慕容则探她脉息,又瞧了眼日光,内心打定主意,立刻出掌,凝神为她运气疗伤。
  慕容家传的内息功夫至纯至阳,有提神唤命之效,却是极耗精力,在暗河的那几个时辰里,他护了牧晚晴一路,精力残存不多,本已是强弩之末,此刻强行运气,对自己身体将大有损伤,他却顾不了了。
  时近正午,阳光越发强烈,慕容则只觉得一线热 流游走全身,越来越快,虽左冲右突却寻不到出路,慢慢地,浑身上下都滚烫烧灼,那热 流怕是就要裂身而出。
  慕月见光而毒发,他身上的毒,大概已经发作了。
  慕容则忧心地看向牧晚晴,见她双唇慢慢有了血色,不由得精神一振,煦暖的内力继续源源不绝地送入牧晚晴体内,护住她心脉,疏导她紊乱的内息。他自身可以不保,却要尽最后一分力,救得她的性命。
  小则……她很不舒服,连吸口气都像有刀子扎进胸口。牧晚晴蹙着眉,低低地唤道:“小则、小则。”
  “我在。”
  熟悉的清冷嗓音令牧晚晴大为安慰,她欣喜地张开眼,却被眼前的慕容则吓住了。
  慕容则脸颊胀大了一轮,唇鼻凸出,之前秀美的轮廓了无踪迹,他的脖颈、手掌,也统统都变粗变大,皮肤下隐隐透出不祥的紫色。
  “痛得厉害?”慕容则只道她的失神是伤痛所致,轻柔地扶她靠在自己肩头。
  牧晚晴摇摇头,尽力压住心头的恐惧,拉过慕容则的左手。他掌心的红底竟已胀大了数倍,形成一个小小的血瘤,里面鲜血涌动,似要破瘤而出。
  “小则,你……”啪嗒、啪嗒,她的泪一滴滴落在他掌心。
  慕容则迅速收起手掌。“轻宛,你听我说,”侧过脸,对着牧晚晴郑重道:“小时候我们曾一起练功,那时学的运气方法你还记得吗?”
  牧晚晴摇摇头,不知道他说这个干什么。
  “那你记好,自丹田起运气,使气先由肩臂诸穴而下,经肘后清冷渊而至肘弯中天井,更下而至……”慕容则说了一大堆经脉穴位名称,最后问道:“记住没?”
  牧晚晴恍若未闻,只一个劲要拉慕容则站起来。“起来啊,快起来。”
  “你先记住这运气之法再说。”慕容则按住她,语气微有责怪。
  牧晚晴终于不耐烦了。“这么大的太阳,你坐在这里想死啊?”
  慕容则面色微寒,却终于忍住,轻抚她秀发慢慢解释,“骆天磊那一掌不轻,你又在暗河寒水中浸泡多时,加上刚才屏气过久,在运气十二周天之前,不能随意走动,否则伤重难愈。我随时可能毒发,你不学会运气怎么自行疗伤?”他淡然说来,仿佛这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牧晚晴根本无心听他解释,指着衣结凶巴巴道:“你说过的,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则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提起衣结就要解开,没想到水中牵扯后越加紧缠,一时之间竟解不开。
  “你食言!”牧晚晴愤愤地指控,眼泪劈哩啪啦往下掉。他明明说永不分离的,原来真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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