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帐里的丫鬟  第20章

作者:懿悠      更新:2021-05-19 04:05:53      字数:1051
  绝美的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过去他遇见过、接触过、面对过最狰狞可布的人与事,也尝过最深刻的挫败与苦痛,但最终他不都是逐一撑过去了吗?凭着他强硬的手腕和惊人的意志,至终他仍是最后的赢家,在他的生命里绝不容许有“输”字存在,现在,他却输得精光……
  他所付出的情感与心力,换取不了她的爱,而他的心,更遗落在她的身上。
  爱情,原来比任何好险狡猾的官商都更可怕!它会在你毫无防备之时,一分一分、一点一滴地逐步侵蚀着你,转眼间,你已身陷其中,教你无处可逃、无路可退!它是那样轻易地占据你的心魂,那样凶悍且无情地把你的意志和理智彻底吞噬粉碎掉!
  挥之不去的苦涩揉合着她的影子深深铸烙于他的脑海,此刻,他终于明了到什么叫伤心、什么叫痛楚……
  什么叫爱……
  第八章
  过了亥时时分,曾烙勋才敢回府。
  为免经过芷园,他刻意绕路走到后门去。
  连日来老娘不断派人“召见”他,近日心烦意乱的他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去应付她,只能选择对她的命令视而不见。
  不想跟芷园的人与事有任何交集,个中最大的缘由他清楚明白得很——
  他不想见到澄霜、亦害怕见到她。
  白天时分,他用尽全副心神去应付丝绸庄内的一切事务,逼使自己振作起来,借此止住一切想她的念头与冲动;但当他卸下工作后,却又疯狂的想念她,每个夜里,他想她想得辗转难眠,尽管是如此思念她、盼望她,他却……不想再见到她了……
  不想见到这个令他心痛的女人。
  再次相见只会教彼此尴尬难堪,彻底认清事实的他不应继续对她苦苦相缠,更不应像上回那样硬把她带到苏州去,那样勉强她做不甘愿的事。
  对她,他已无能为力……
  现在,他就等待那个赵成岗回来迎娶她,等待她披上嫁衣与赵成岗共偕到老,也等待自己断绝那颗深深恋着她的心与情。
  她真正的幸福不在当家这里,她此生惟一的良人更不是他!这些他一直都清楚知道的,只是,那时他仍不顾一切地尽最大的努力去联系彼此,仍耐心等她的心靠近自己,希望自己能够超越一切——包括她与赵成岗之间的深厚情谊。
  但事实告诉他,原来他一直在做梦,无论他怎么做、怎么爱她,一切的付出与努力都是徒然白费心神。
  叹口气,他举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心底不禁痛骂自己脱序的思潮,他……真的不能再想她了,想得再多也只是一场空,他又何必去想?
  “回来了?”
  冷冷的嗓音自敞开的大门口响起,曾夫人赫然伫立于风林轩里。
  曾烙勋万万料不到老娘早在埋头等着他回来,刹那间他反应不过来。
  待在曾夫人身旁的澄霜一直低垂着头,她沉默的模样教他的心一沉。
  他,已彻底地失去了她,现在他连最基本、最简单的眼神问候也得不到了……
  暗自抖擞起精神来,他不许自己这般没出息。“娘有事吗?”别开驻留在澄霜身上的视线,他勉强自己气定神闲的坐下,雄浑的嗓音不愠不火的问。
  “为何不来见我?”曾夫人沉着脸,闷声质问。
  “没空。”淡然吐出二字,他脸上尽是一片冷漠。
  “真有那么忙吗?忙得连过来见见老娘的时间也没有?”轻眯起眼,曾夫人的脸色愈发难看。
  无所谓的“嗯”了声,身心已然疲惫的他真不想理会老娘。
  曾烙勋那似是而非的不敬态度教当夫人气结不已。“好,很好,今后你会更忙,更多的事情正等着你去办。”紧盯着他,她说得咬牙切齿。
  自他俩从苏州回来后,情况明显地不对劲。
  她知道他在逃避,知道他把自己封锁在丝绸庄与应酬中,更隔绝了一切有关于澄霜的人与事——包括她这老娘的关爱。
  不必猜测也知道,那个“请君入瓮”之计,那趟苏州之行他是败阵而回。
  看出儿子的难堪,她也感受到澄霜的不好受。自澄霜回来后,她就一直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整天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闲暇时就拼命弄甜点来给她吃,水准却大不如前,澄霜这模样让她看了也觉得心疼。
  他们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到最后她不仅会没了媳妇儿,更会失去了个儿子!
  “要忙什么事?”抬眼正视老娘,她语带双关的语气挑起他的注意。
  “当然是忙你的婚事。”慢条斯理地,曾夫人平声道出惊人的话来。
  乍听此言,澄霜的心狠狠一震,她惊讶得抬起了头,看着曾夫人眼中的决然,她有点慌乱的望向神色微愕的曾烙勋,这个消息竟莫名地揪紧了她的心弦……
  “什么婚事?!”瞪大俊眸,曾烙勋错愕的惊问。
  “放心,这事不用你现在操心,等下了聘书以后——”
  “聘书?!什么聘书?谁给谁下聘书?”瞪着眼,他问得急切且震惊。
  曾夫人撇撇嘴,不太满意他这不礼貌的打岔。“曾家大公子给纪家二小姐下聘书。”她缓慢且清晰地解答他的疑问。
  “你要我娶碧瑶?”回复冷静,他阴鸷的眯起眼,几乎不能相信老娘会对他的事如此放肆的擅作主张!
  “对。”点下头,曾夫人说得坚定。
  澄霜的心一冷,曾夫人扎扎实实的命令深深刺疼了她……
  “我不会娶她。”气愤的别开眼,曾烙勋一口拒绝。
  “为什么?”
  “我爱的人不是她,而她爱的人也不是我。”他哑声陈述着事实。
  “那你爱的人是谁?”曾夫人凉凉的问道,刻意要他说出实情,并让有心人听见,也逼他面对自己。
  不料,她的催逼起了反效果,曾烙勋只觉她在揭开他的疮疤,刹那间,他气恼难当。“你管我那么多干么?这不关你的事!我自个儿的事我懂得该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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