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笼里的暹逻猫(上)  第32章

作者:古灵      更新:2020-09-07 13:37:32      字数:1030
  交代完毕,她又回到十九世纪。
  神奇的是,当她回到二十世纪时,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还在原处,再回到十九世纪,所有东西又跟著她过来了。
  “这倒方便!”
  她喃喃咕哝,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换上粗布长裙,再跑去找埃米尔,而埃米尔也才刚换好衣服。
  “走吧!”
  葡萄园里,雪侬拿著剪刀走在葡萄树行列中,蹲下去,站起来,左看右看、左剪右剪,要求全神贯注,要求脑筋灵活,一行剪下来,她不但没有剪错,速度也不输那些老手工人。
  “真快!”埃米尔惊叹。“比我还快!”
  “摘葡萄更快!”雪侬得意洋洋。
  事实证明她不是自夸。
  “你们捡下来的藤蔓都烧掉吗?”
  “当然。”
  “何不把藤蔓绞碎埋进土里充当有机肥,这不是更环保吗?”
  “环……保?”
  “呃,我是说,就像堆落叶做肥料,剪下来的藤蔓也可以做肥料呀!”
  “我会考虑。”
  “还有……”
  接下来整整两个多月,白天,他们一起在葡萄园工作,一边剪枝,一边讨论种植葡萄的问题。
  晚餐后,他们一起漫步在夜空下喁喁私语,虽然夜里更冷,但这样埃米尔才有借口将她圈在怀抱里,两人的身躯密密实实地贴合在一起,让甜蜜浪漫的气氛包围住他们,使他们渴望的心灵慢慢发酵,如同特级品种的黑皮诺葡萄逐渐转化成勃艮地的梦幻之酒,香郁绵长、浓醇诱人。
  雪侬知道,她已经爱上他了。
  明知不会有结果,但她不后侮,只想把握现在,尽情品尝恋爱的滋味,将来她老了,即使没有再爱上别的男人,她仍然可以骄傲地说,她爱过了!
  人的一生,只要能爱过一次就值回票价了!
  *
  不管埃米尔是迷上她或怎样,要知道他有多在意她,从一件事上就可以清楚了解了。
  他从没有认真追究过雪侬究竟是如何在他的卧室出入的。
  有人在你的卧室里随心所欲的突然冒出来,又莫名其妙的突然消失,把你的卧室当她家的厕所,普通人会这么不在意吗?
  当然不会,不追究到死才怪!
  但每次他问,她就装作没听见,他也就当作没问过,久而久之,他甚至不再提起这件事,因为他担心一旦他开始追究,她就不再出现了,所以他宁愿装白痴,为了方便,她没问过他就自行进住女主卧,他也不吭半声。
  他只要求她一件事,她得装作是住在后翼的房间,而不是女主卧。
  因此每天雪侬都要从男主卧更衣室的内梯出去,再从侧花园拐到后翼最近的房间,然后假装是从那里出来的,虽然麻烦,总比传出丑闻好。
  “我在餐厅等你。”
  “好。”
  这天晚餐前,她回到女主卧洗澡换上晚装,再转从后翼的房间出来,准备到餐厅和埃米尔会合,谁知才刚踏上中庭往正楼的阶梯,就被一声愤怒的沉喝吓得差点一步踩空滚回去。
  “你又来干什么?!”
  “吓死人了!”她嘟囔著拍拍胸,旋即提起裙子往前跑。“又是怎样了?”好久没见他生气了说。
  就在玄关大厅,埃米尔面对著一个比他年纪稍长一些的男人,那男人看上去实在令人不舒服,明明长得还不赖,衣服也端端整整的,却流露出一股痞子的味道,怎么看怎么不正经,还有点邪气。
  “我爸爸叫我来找你。”
  “我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他!”
  “所以他才叫我来呀!”
  “找我干什么?”埃米尔咬著牙根,才两句话就已濒临飙火的临界点了。
  “我们连生活费都没有了,不找你找谁?”痞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与、我、无、关!”埃米尔阴森森地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
  “你这就太过分了,堂弟,”痞子大声抗议,一脸不服气。“你的富有是全法国数一数二的,而你的叔叔、婶婶和堂哥、堂嫂、侄儿、侄女、堂弟妹们却穷得快没饭吃了,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我父亲被你父亲害死,那就是公平吗?”埃米尔怒吼。
  原来是他二叔的儿子!
  雪侬恍然大悟,旋即悄悄走到埃米尔身后——几乎是跟伊德同时到达的,准备在他失控杀人的时候阻止他。
  “那是我爸爸,又不是我!”
  “父债子偿!”
  “我自己的债都还不了了,哪有空去理他的债呀!”痞子推得一干二净。“好吧,那你不用管我爸爸,把我妈妈和我,还有你堂嫂、侄儿、侄女和堂弟妹的份给我就好了。啊,对了,我妹妹也要结婚了,麻烦你顺便替她准备一份嫁妆。”
  这算什么?
  雪侬不可思议的和伊德对视一眼,伊德苦笑,雪侬翻白眼,她没看错,真是无赖的痞子。
  “当初你们搬出去的时候,我已经给你们一笔钱了!”
  “花光啦!”痞子两手一摊,满不在乎。
  “花光了就自己去赚!”埃米尔咬牙切齿地说。
  “你有钱,为什么我们还要辛苦去赚?爸爸说,你的财产里也有我们的份!”
  “没有!”埃米尔咆哮。“这座酒园是用我母亲的嫁妆买的,在巴黎的公司是舅舅留给我的,哪里会有你们的份!”
  “爸爸说他也有出钱。”
  “一毛钱也没有!”
  “爸爸说有!”
  “拿证据来!”
  痞子窒了一下。“那……索瓦叔叔呢?”
  埃米尔面无表情地僵著脸。“他也没有。”
  可是索瓦跟弗朗不一样,他一直很努力工作想自己养活妻儿,从没有向大哥要过半毛钱,不幸的是,索瓦的独生子突然不能走路,必须固定看巴黎的医生,但由于医疗费太昂贵,巴黎的生活费也不便宜,独子的脚还没医好,素瓦的积蓄也用光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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