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曲  第29章

作者:于湘      更新:2021-05-19 12:45:18      字数:1103
  “没的事,你别瞎猜。”他高声否认,俊脸倏地涨红。紫羽怎么会不这种想法,他怎么可能……
  “哦!心虚得脸红罗!她继续调侃他,谁教他有事竟不肯让她分尤。
  杜少泽急得嚷道:“不是的!你误会了。”焦急的黑眸瞧着紫羽不以为然的神色,见瞒不过了,只得全盘托出,他揽住她,小心翼翼地道:“府外的百姓不知为何,突然流传说……你是……是妖女。不过我已经派杜默查了,全是庆王府恶意中伤,你别放心上。”
  紫羽虽然已知道这事,但被误认为妖女,心里总不是滋味。黯然回身,低首拈带,幽幽怨怨地道:“你会为我是妖女吗?”
  杜少泽惊呼一声,由背后抱住她,急宽慰道:“怎么会呢!你救了爹、浩清和我,我们一家人谢你都还来不及,我怎会认为你是妖女,快别胡思乱想了。”
  他就怕有这种情形才竭尽所能地瞒着她。他翻过她的身,抬高揪然小脸。“以后,我绝不要再听到‘妖女’这两个字,知道吗?”
  “嗯。”紫羽展颜颔首,开怀地投入那愿意提供温暖与保护的厚实胸膛。
  师父和师兄应该不会反对她自作主张吧!否则师兄昨夜送药来时就会提及。该是告诉他身分的时候了。
  仆人来报,庆王府的济华造访。
  “他还有脸来!”紫羽柳眉含怒,咬牙切齿道:“他敢把你伤成那样,我非得找他算帐不可。”
  “不可以。”杜少泽急忙制止。一听到宋济华来访,他便敛起温柔神情,顿时俊脸一黯,犀利的黑眸掠过冷冽凌厉的迫人寒气,谨慎地叮咛道:“昨夜交手,我才明白他是城府极深、阴险狡诈的人,表面和骨子里判若两人。他今天来,定是借访问的名义来看我是否有受伤,若我受伤,便是夜探庆王府的人,如此一来,整个绪王府都将受牵连。所以,待会儿要尽量掩饰我有伤在身,你更不能冲动地找他理论,知道吗?”
  想到昨夜宋济华那狰狞面孔,杜少泽心头一凛,害怕他将魔掌伸及紫羽身上。放出妖女的谣言,必是他的作为,只求他没有进一步伤害紫羽的计划。有事就冲着他来好了。
  “我不会贸然行动,你放心好了。”光看他一身警戒的神态,她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岂会乱来。
  才论定,宋济华便风度翩翩地由人领至书房。若非事实摆在眼前,真令人难以置信,这么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竟是小人。
  “宋兄,怎么有空过府来访?”杜少泽仍是假意寒喧一番,倒想看他又玩什么花样。
  见到杜少泽容光焕发、谈笑风生地相迎,宋济华心头一愣。难道不是他吗?可是宣城除了他,谁有那身本领和胆识,敢独闯庆王府。但他若中了十研奇毒,怎能好端端地坐在此,早该一命呜呼了。
  撇下疑窦,他笑道:“那日西郊赏花,齐姑娘大惊失色地离去,几日繁忙,今日得空,故来慰问,但不知齐姑娘当日为何事如此惊惶失措?”
  听着他装模作样的客套话,紫羽只觉恶心反胃,却不得不虚与委蛇地应付他。她软言道:“区区小事,何足宋公子挂问。你是知道的,我是个药师,熬药炼丸是常有的事,那天可不知怎的,突然想到火炉上还煎着一味给老王爷的药,才会心惊胆战地大叫,希望没吓着你才好,真是对不住呀!”
  “哪儿的话,齐姑娘没事就好。”堆着一脸假笑,宋济华压根儿就不信她这套说词。当天她赶回来,竟恰巧救了宋皓清那臭小子,事情定不简单。或许她真有什么神术,也能医好杜少泽的毒伤。
  “不知杜兄近日身体可否健朗?”宋济华探问,“我想和你切磋武艺,不知意下如何?”
  “好!”杜少泽爽快地答应,倏地站起,紫羽适时上前娇声阻止,“不行呀!”
  扶着他,她带着歉然笑意,道:“他刚服下我特制的丹药,不能妄动真气,否则必伤及内俯。宋公子也不希望见着王爷受伤吧!”
  “那当然。”宋济华连连称是,心里却恨得牙痒痒的。
  “既然齐姑娘平安,杜兄又不能陪我切磋武功,那我还是先回府,不打扰两位了。”
  “宋兄慢走,我不送你了。”
  宋济华一出门,杜少泽就颓然坐下,紫羽急问:“不要紧吧!”
  “不要紧。若真要打斗就不行了。”炯亮黑眸专注地瞅着她,“多亏你了。”
  紫羽莞尔摇头,很高兴能为他分尤解劳。
  ☆☆☆
  庆王爷快马加鞭地赶了一天的路,终于抵达京城。
  换上朝服后即入宫面圣,旬日便入宫一次的他,对皇宫大内可说是熟门熟路,不等传唤,便直往皇帝的寝宫。宫里的多半见不惯他嚣张跋扈的模样,但也仅敢怒而不敢言,因为反抗他的人,不是免职,便是提前告老还乡。
  来到寝宫门口,对守卫略微颔首,便大刺刺地走进去,因为这守卫都是他安排下的心腹。
  迎面而来的药草味让他眉头一皱,最受不了这种气味,但为参见皇上,也只有忍了。
  皇上龙体虚弱已一年了,一年之间吃进的珍贵药材也不知多少,但始终不见起色。御医们知是抑劳成疾,庆王爷要下跪行大礼,却被阻止,皇上指着身边的从榻,道:“皇叔快请起,别多礼了,坐。”
  “谢皇上!” 庆王爷不客气地真与皇上并肩而坐。“微臣有几件事想请皇上栽夺,希望皇上能秉公处理。”
  皇上推开宫女递上的药汤,苍白的脸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抽搐,手轻微抖动。正当壮年的皇上,却因病容及日夜的药汁浸染,倒像个瘦削的惨绿少年;而他脸上茫然迷惘的神情,更添加这种气围。
  “什么事?皇叔知道朕这一年来不喜欢理事的。” 闷闷沉沉的声音显得不悦,他缓缓地躺回床上。
  “皇上,这件事很重要。”不理会皇上所表现出的不耐,庆王爷继续道:“三皇子在绪王府屡屡遭劫,前几天差点就命丧黄泉,所以实不宜再住在给王府,该传令让他回宫。再者杜少泽因父亲病危而回府,如今他父亲病愈,实该再重回寿阳戌守,保卫国土,才不枉皇上对他们一家人的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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