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妻子  第24章

作者:玉嬗      更新:2021-05-20 04:43:14      字数:999
  原来,他并不曾察觉,他其实已爱上了她!
  第七章
  林文生的络腮胡已变得花白,加上满头白发,分明是不折不扣的老人。
  看到女儿回来,还肯坐在唯一的破藤椅上,他喜形于色。
  “给我送钱来吗?”
  “你又赌输了?”
  “我赌的不多,年纪大了,也没有来源,你给的又不多。”文生赧然笑着:“要全赌输了,我哪有钱喝酒,对不对?”
  若不是为了求证,思妍才懒得多待一会,多说一句话。
  她深吸一口气。
  “我赚的不多,每个月领月薪,哪经得起你赌?早就说过,要你少赌,存一点钱,不然,我工作要是没了,你喝西北风啊?”
  “不必喝西北风,我可以喝酒。”文生嘻笑着说,他鼻头因喝了过多的酒,而红糟糟的。
  思妍实在扯不下去,每次劝他,每次都愈劝愈生气。她直接切入主题,准备问完立刻离开。
  “二十多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吗?”
  文生一怔,眨眨带满血丝的灰白眼珠,小心地问:“你指哪件事?”
  “所有的事。”
  文生抓抓头,摇头晃脑地想了又想。
  思妍紧盯着父亲。
  “大约记得吧,如果是太小的事,恐怕就记不得了。”
  “有件事,不知道你有印象没?”
  “什么事?”
  “一件车祸。”
  文生倏然变脸,立起身,背过去。
  “不,我不记得。”
  思妍跳起身,抓住他的臂膀。
  “你记得,你一定记得这件事。”
  “我忘了,没这回事。”文生挣动,想甩开思妍的手。
  “你酗酒,赌博,把妈妈气得离家出走,害我小时候就失去母爱。你又不疼我,只爱你的嗜好,这些我都不计较,毕竟,我已长大了。”思妍哭着,摇撼父亲的臂膀不放,“可到了现在,你还想害我,你到底要害我到什么时候?”
  “我害你?”文生转向思妍,“我一个月拿你几万块,算是害你?”
  “你知不知道?二十几年前你种的恶因,现在居然要我收拾恶果,我心里很不平,我养你是应该的,但我为什么要承担你种的恶果?”
  这段日子所承受的痛,所压抑的苦,思妍一下子爆开来,她跌坐到藤椅子,痛哭流涕。
  文生诺然的眨眼,危颠颠的坐到床沿。
  “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眼泪宣泄了好一阵,思妍渐渐平复。
  “二十多年前,你差点被车撞到,有没有?结果,车主为了闪避你,竟与反方向的车子相撞,车主夫妇全部罹难,唯一的孩子却没死,现在,这孩子来找我报仇了。”
  文生瞪大眼,嘴合不拢地一颤,一颤……
  他依稀记得,在那刹那间,他曾看到车子内,那双纯真、无邪的孩童睁大的眼眸……
  “不,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孩子?不,不可能。”
  “那孩子姓陆,叫陆毅寒,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哪会知道那场车祸的肇事者是你。”
  文生有如泄气的皮球,额头冒汗,萎靡的倚着床边柱子,他的脸一下子变红,一下子泛白。
  尘封的记忆,因思妍的话而挑起,像走马灯,再次幻化在文生的脑际。
  看文生几近呆滞的脸容,思妍红着眼眶,泪簌簌而落。
  “或许,我真的做错了。”文生喃念着。
  沉闷的空气,压得俩父女都快停止呼吸了,不知过了多久,文生站起来,蹒跚的弯腰,由床底下,最里面拉出一只黑色破旧的公文包。
  他拍掉灰尘,蜘蛛网,拉一条毛巾,仔细擦干净公文包,再将它递给思妍。
  “这是什么?”
  “车祸当时,由车内飞出来的。”
  “你,你捡这个干嘛?”
  “我以为里面一定是钞票。捡起这个,我马上就回家。”顿了顿,文生又接口说:“结果不是钱,我怕警察盘问,又不敢乱丢,就收藏起来。”
  是毅寒双亲的遗物。
  思妍擦擦眼,问:“里面是什么?”
  “我忘了,那时打开一看,不是钱,我好失望,此后,再也没打开过。”
  “你拿这个给我干嘛?”
  “物归原主。你告诉他,我并非故意肇事,事实上,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我那天傍晚去赌博,身上的钱都输光了,心里好呕,就跑去喝了两杯。”
  “哼,果然是你害的,你酗酒。”
  “没有,没有,我真的只喝两杯而已。那时已经深夜了,我骑着脚踏车,经过高速公路桥下。”
  思妍认真的听着。
  “不知道我是想睡觉,或者喝酒有点头昏,我只记得,眼睛一眨,顿了一下,车子把手有点歪,迎面来的车子,就突然转方向,然后就“轰”的一声。”
  思妍想起了毅寒说过的:“我恨透了那些肇祸又还逍遥法外者。”
  思妍捏住公文包,心中的悲凄,真是无以复加啊!
  “思妍,如果,他还怪你,你就叫他来找我。”
  思妍红肿的眼眸,转望父亲。
  “他不该怪你,这件事与你毫无瓜葛。”
  “找你有用吗?事情都发生,而且已过了二十多年了。”
  她禁不住泪珠又淌下来,毅寒加诸在她身上的仇怨,岂是几句话就能抚平?
  文生皱着花白眉毛说:
  “要找就该找我,怪也该怪我,我不能看你这么被冤枉。”
  抓起公文包,思妍夺门而出。
  她无法分辨父亲的话,究竟有几分真诚,如果父亲真的替她设想,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该戒掉酒和赌。
  否则,她的母亲又何至于离家就毫无音讯?她的童年,又何至于如此孤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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