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小后娘  第18章

作者:倌琯      更新:2020-09-07 13:52:47      字数:1012
  傲岸狂孤的他披散着及腰乱发,他一身的黑衣、黑袍。
  东方侠一边假装惊惶失措,一边悄悄解开净茉胸前的昏穴。
  四周响起一片哗然和嘘叫——
  这可是白依依精心安排的阵仗,六个姬妾和奴婢们见此情景,哪一个不卖力的说些难听话来侮辱这一对奸情暴露的狗男女。
  净茉发现自己被一双陌生的臂膀紧紧搂着,她想也未想地便给身下的男子一耳光。
  “甭作戏了啦!现下才来当圣女未免太叫人作呕!”雨儿撇撇嘴。
  另一位穿金戴银的姬妾亦附和着,“夫人啊,您可真是了不起!偷情偷到家里来了,这会儿光是人证可就有二十多个耶!您让爷儿的面子往哪搁?”
  战栗不已的净茉这才看清楚“躺”在她身下的男人竟是东方侠!她慌忙挣扎起来,转过身去,火光烧得她双眼生疼。
  众奴仆们全以看待臭虫般的眼光盯着她,而她最在乎的夫君竟对她冷血勾笑!
  “这个我可以……”
  “可以解释?”这小女人究竟能伤他伤到何种地步?“衣衫不整也是他对你所为?而你无能为力反抗?”
  衣衫不……她低首,不能相信自己竟然只着一小件贴身亵衣和薄丝长裙。
  “好低贱哪!”众人似是敌忾同仇。
  净茉往前一跛又一跛的走着,经过汤羿阎身旁,惨惨哀哀的对他流泪。
  她已万劫不复了!早已死寂的心这会儿竟然不疼了。
  他猛然攫抓住她的颈子,使力一捏。
  “啊!啊啊……”众人惶骇极了,爷儿难道要亲手掐死妻子?
  净茉没有颤抖,她任由他取走她的生命气息。
  他倏忽放轻力道,但仍然不愿放手。
  他的跟里充满血丝。
  千苦艰难惟一死……哀莫大于心死!死了,一了百了。
  这红尘她将告别了!恋已无可恋了。
  他并未亲手掐死她!
  一夜混乱之后,整个汤府上下噤若寒蝉!笼罩在风雨欲来前的危险宁静中。
  东方侠被关入酒窟中,除了汤羿阎之外没有任何人得悉他的命运将如何?东方家中的亲戚好友也不敢上门理论,这伤风败俗的失德事连官府也避之惟恐不及,就怕当真得开堂受理这烫手山芋般的案子。
  主房四周的仆奴守卫已经撇下,这庭阁附近毫无人气,精致的景色成了最伤人的讽刺。
  送食的奴婢也不曾踏入这主房,似乎存心要活活饿死净茉。
  二十个时辰过去,汤羿阎推门人房。他恨她、怒她,却又舍不得她真正受苦。然而她犯了罪,合该承受。
  这段时间里他把自己关在书房中,除了烈酒外他什么也无法进食。
  多可笑!他竟然必须借由烈酒来麻醉根本消灭不了的痛苦,他竟然必须假借饮了半醉的理由方有勇气见她!
  背叛他、辜负他的人是她啊!他恐惧什么?他何必懦弱胆怯!怕见到她的眼泪吗?
  房内黑漆漆的令人感到窒息,一盏烛火也未点燃。小个已被木板钉死,整个主房充满阴怨气息。
  他点起火偏于,微亮的光晕中竟然梭巡不到净茉
  他的心一刺,燃起慌张的四下觅寻芳踪。
  桌上的一小张纸片映人他的黑眸,他忐忑得居然全身发抖,凉透了的寒意如同万箭穿心似的直入他的每一寸血脉。
  生无可恋。
  死亦勿悲。
  天上人间,肝肠寸断。
  九年痴爱,至此别矣。
  “别矣……别……”生与死的诀别?
  “不、不准!死别也不准!”他将小纸片搁人单衣夹层后,疯狂的吼喊,“来人啊!”
  “咚咚咚咚!”二管事和几个家奴立刻冲进房里,爷儿的内力传音几乎震动半个府邸。
  “爷,请吩咐。”
  汤羿阎急问:“夫人她、她人往哪里去?立刻叫醒所有人,把府内上下都翻遍也务必找到夫人!”
  “夫人不在主房中?”二管事一脸讶异。
  “立刻找人!找人啊!”但求净茉尚未出府,但求她仍然一息尚存!
  他的净茉不能死!她不可以离开他!天皇老子、地下冥王也不准带她走!
  这一刻他简直快要疯掉!快要崩溃了!
  一名婢女细低如蚊的嗫嚅着,“爷儿,夫人好像往云河方向走去,奴婢正要偷偷的端茶送吃的过来时,听见夫人喃喃自语……”
  “夫人说了什么?”
  “她的眼泪就落人河中好了,这样好了。”她半字不差的转述,“然后夫人她便像游魂似的从后门离开,而看门的阿牛适巧去小解。”
  “咚咚呼呼!”负责修剪花草的园丁急忙跑进来。
  “爷!有人看见夫人往河里走去了。”
  “净茉!”椎心裂肺的呼唤震动整个汤府。
  汤羿阎疯了般的冲出府,他没有半点思绪起伏,惟一的念头只有净茉!
  净茉,千万别离去!生离和死别他都不允许。
  这一刻他感到害怕,当年他看见父母和小妹死去尚且不觉害怕,如今他却是连悲伤棉无力,浓浓的害怕使他几乎混乱理智。
  “恐怕是早巳灭顶了……”
  “可怜哦,这时节水冰得很。”
  两个夫妇打从他身旁经过,那“灭顶”两字使他极度战栗,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前方。
  云河己在望,美丽的河面正翻腾起波浪,一层又一层的浪花恍若卷起千堆雪。
  宽阔的云河一望无际,河岸四周没有半个人影。
  然而眼前一双绣鞋却是令汤羿阎五内俱焚,惊痛至极。
  他跪下,一步一步的爬俯向前。人目所见的的确确是净茉的绣鞋,这双绣着茉莉花卉的鞋乃是他与她成婚后七日命令绣坊所制,独一无二;
  他颤抖着手,拾捡起绣鞋,将它按贴于胸口,他狂笑了,两行泪水滑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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