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痴心不给爱  第15章

作者:纪珞      更新:2020-09-09 16:05:17      字数:1036
  於是,他藉口游历江南而离开了。
  原以为远远逃开,就能阻止吞没他理智的矛盾继续扩大,但没想到栀儿的好却在他心上愈显清晰,她的善良及固执总会在不经意时,占据他的脑海——
  他曾在杭州街上看见孩童吃著糖葫芦时,不经意的想起她;曾在川蜀最有名的墨坊看见印刷成册的书籍时想起她,曾在桂林水畔看见少女戏纸鸢时想起她;也曾在面对一大片栀子林时脑中只有她;即使他百般抗拒、试著把那双清澈大眼从心版剔除,但仍旧失败了。
  愈来愈深的困惑,致使他不得不正视秦啸日说过的话——
  栀儿注定得伺候你一辈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你不觉愧对栀儿?她是你的媳妇已是既定的事实,何不接受它。
  或许就是因为栀儿的好,他才深觉对她有所愧疚,始终无法忘却这个压在肩上的“责任”,所以他选择面对注定的事实,回到有她的地方,不再逃避。
  既然逃不了一世,但逃了十年,也够了!慕容湍讽刺地想。
  “起来。”他皱眉拉起跪在地上的人儿,扯入怀中,忽然觉得她把自己当成下人的样子很碍眼,既然决定娶她,她不需要再把自己定位得这么卑下。
  是,他会娶她,只不过,他们的夫妻情分仅止於义,没有别的了。
  栀儿背脊僵直,眸光紧张万分地定在他的襟口,不敢乱飘。
  和少爷靠得这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风尘仆仆的沙尘味、感觉得到他身上的体温,虽说很暖和,但她好不习惯……
  “想说什么就说吧。”他记得栀儿刚入府没多久,还很聒噪地盯著他把苦药喝完,何时开始,她变得如此自卑怯懦?
  他明白,这都是他造成的,让无辜的她成了他迁怒的对象。当下,慕容湍的心情如凌乱的丝线般纷杂,他不觉收紧双臂。
  “地还没拭乾……”她脸颊发热,呐呐道。
  男人的身体都这么坚实,还是少爷的格外不同?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衣下阳刚的线条——天啊,她是个闺女,不可以想男人!但少、少爷怎么愈抱愈紧哪,她觉得自己热得都要融掉啦!
  “少爷……能不能放开栀儿,栀儿要擦地……”
  “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手中不盈一握的纤腰,仿佛一折就会断似的,慕容湍的剑眉不悦地攒起。
  啊?栀儿呆楞了下。“有……有呀。”
  “有?怎么不见你长肉。”他挑眉。这年纪,女人该长的应该都长齐了吧。
  呃?顺著他的目光往下看,一团火蓦地窜上她小脸,热上加热。
  “那个、那个……穿著厚衣看不出来……”天啊天啊,她在胡言乱语什么呀!栀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是么?”他将她胸前的柔软更加贴近胸膛,以感觉取代目测。
  “少少少少爷——”她方寸大乱地低喊。
  “不必紧张,你必须习惯我们之间的亲密。”他俯下俊脸,不带感情地在她耳畔道,就像谈论天气一样。
  浑然的男性气息拂上她颊颈,惹得栀儿又是一颤,当他含住她巧润的耳珠强势吮吻时,她恐慌得颤抖挣扎。
  “少爷,不要……”他略带侵犯的冶漠眼神让她感到害怕。
  察觉她的抗拒,慕容湍抬首看见她畏惧的神情,嘴角陡地沉了下去。
  “我是你的谁?”
  “少爷是栀儿的主子。”她抖瑟道。
  他长眼一眯。“还有呢?”
  “少爷是栀儿的……亲人。”
  “如此而已?”
  “少爷也是栀儿的——”她陡地咬住下唇。
  “以後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
  她可以么?总觉得少爷好像有哪里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栀儿仓皇地盯著慕容湍看,惊颤水眸漾满好多迟疑和小心翼翼。
  “说话!”慕容湍恼道。他是否该庆幸自己以前把她“教”得太好,让她在面对他时都是一脸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少爷也是栀儿的……夫君。”她怯怯说完後,缩颈屏息以等待预期中的冷言嗤语。少爷一定会认为她厚颜无耻,嘲笑她妄想高攀慕容家……
  等了半晌,却没有任何轻蔑的微词出现,她纳闷抬头,却对上一双沉浓黑眸,随之,腰间的箝制也被放开了。
  栀儿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就在慕容湍放手时,莫名的冰冷伴随著落寞与苦涩,窜入她骤然失落的心。她还是说错话了……
  慕容湍踅到桌边坐下,迳自倒了杯茶喝。
  “少爷,茶是凉的,栀儿去替您温茶。”纵使不被他承认,她依旧关心他的一举一动。
  “不必。”出门在外,哪顾得了这些细节,早习惯喝凉水了。况且,他需要凉水冷却一下失序的躁动。从她嘴里听见“夫君”两个字,他竟然升起想拥有她的欲望?当下,宛如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只能错愕放手。
  该死!他何必大惊小怪,既然都打定主意娶她,对她有欲望又不是什么怪事!
  好意被冷冷拒绝,栀儿默默捧著微微揪疼的心口,继续把地擦乾净。
  见她又蹲回地上,慕容湍不禁拧眉低斥:“不要擦了,让别人来做。”她是他的女人,而不是奴隶。
  水是她打翻的,少爷怎么会要别人来替她善後呢?
  栀儿即使百思不解,仍乖乖起身,不敢违逆。忽尔,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急著跑出房门。
  “你要做什么。”
  “我去禀告老夫人,少爷回来了,她一定很高兴。”老夫人盼这一天,盼了好久呢!
  “等祖奶奶睡醒,自会有人告诉她,你不需要去。”只有守门的仆隶知道他回府,他吩咐过他们先别惊动府里的人。
  “是。”她应了声,站在原地垂首局促道:“……少爷如果没有事情吩咐,请容栀儿退下。”
  “有事忙?”她就这么怕他,不愿待在有他的地方?盯著她黑鸦鸦的头颅,慕容湍挑眉,说不出心中的闷气所为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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