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唱妇不随  第22章

作者:纪珞      更新:2020-09-09 16:05:38      字数:1044
  世上有多少人渴盼拥有一个家,她却毫不惜福、任性妄为地离家出走,徒增家人担忧,他只想吼醒她。
  「我就是不懂你自以为是的理由!你根本不晓得我离家的原因,没有权力教训我!」她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良久,见他不发一言,喜韵悬在眼角的泪水倔强地不愿落下,哑声低语:
  「你就这么希望我消失?」
  雷朔不是要她当他的新娘么,他反悔了?
  是呀,在她毅然决然拒绝成亲后、在她失去他全副信任后、在他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后,她已然变成多余的、可恶的、处心积虑的坏女人,他哪里还会跟她成什么亲……
  最初的坚持与反对,如今却令她觉得怅然若失,一直以来,某个她想逃却又难逃的体认,终于在她心中明朗--
  她何只当雷朔是朋友,她喜欢雷朔,喜欢他的眼、喜欢他的发色、喜欢他的寡言、喜欢他的良善、喜欢他的卓绝不凡,对他有好多好多的喜欢,因此脑海里每每装填的都是他的身影!
  先前不断找机会为自己的任性道歉,也不过是想与他合好的借口……但一切都被她搞砸了!
  她爱上雷朔了,却也亲手将这份爱推上颠簸的情路,让路上的碎石割得体无完肤,徒留残缺的碎片。
  「妳想知道与圣物有关的消息,是吗?听好了,我原原本本告诉妳。」雷朔冷淡开口。
  「我从未见过圣物。义父之所以霸占乾坤山,是因为救过端木大夫一命,端木大夫为报义父的救命之恩,告知他乾坤山地势易守难攻,泉水、食物、药材均垂手可得,依照端木大夫的建言,义父才会在此建立山寨,与圣物毫无关联。」
  现在,他连赶她走,都以圣物作为说服的理由?
  喜韵尝到难忍的苦涩,举步维艰地往外走去。
  在跨出门槛时,她步伐一顿,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话--
  「如你所愿,我会离开乾坤山。」她有她的傲气,不会当一个厚颜无耻、赖在山寨不走的女人!
  泪,却在转过身时懦弱地落下……
  第九章
  「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您这是做什么呢?」
  「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小禄,小禄一定尽力帮您,您别不说话呀?」
  小禄看着喜韵「打包』亲手栽植的几株药草,紧张得直在喜韵身旁频问。
  自从昨日喜儿姑娘见过寨主后,整个人就一声不吭,她还瞧见姑娘偷偷拭泪,这回又与寨主发生不愉快的事么?哎唷,急死人了!
  「小禄,麻烦帮我把布巾摊开。」喜韵捧着一棵根连土的小苗株,对双手绞着布巾的小禄道。
  「姑娘,您为何打包苗株?」
  「我要离开。」
  离开引姑娘不是待得好好的,而且就要嫁给寨主了呀?怎么说走就走?
  「麻烦帮我把布巾摊开。」喜韵再次开口。
  「姑娘要离开的决定同寨主商量过了么?寨主他答应了么?姑娘何时回来?如果姑娘仅是有事下山一趟,犯不着把这些药草带走呀,小禄可以帮您浇水、施肥、锄草--」
  「就是雷朔要我走。」喜韵黯然道。
  「怎么会?」
  「我从一开始就打着圣物的主意、欺骗雷朔,没有资格继续待在乾坤寨。」喜韵幽幽自嘲。
  「可您的所作所为并非十恶不赦之事呀,您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还替端木大夫病舍的病人采回急需用的药草!」
  「我的所作所为或许并非十恶不赦之事,但却伤了雷朔。」平心而论,有谁愿意遭人利用?她太过恃小聪明而骄了。
  多讽刺呀!逃婚来此寻找圣物未果,却把心给赔在此地,无疾而终。
  「小禄,妳不是要帮我么?请把布巾摊平在地上吧。」
  「姑娘……」
  「这些日子以来,多谢妳的照顾。」喜韵真诚道。
  「姑娘别这么说,这是小禄该做的。」离别的愁绪绕上心头,让小禄忍不住哽咽。寨主明明很喜欢喜儿姑娘,为什么要赶她走?
  此时,阿虎的嚷嚷声突然在屋外响起--
  「喜儿姑娘,有个自称莫言的男人说要见喜韵小姐,可咱们寨里只有妳的名儿中有个『喜』字,所以先让他在寨门等,妳要不要……」
  喜韵一听,立刻往门外跑去,飞也似地冲过话还没说完的阿虎。
  阿虎搔搔后脑杓。看样子是找喜儿姑娘没错……
  「莫言!」
  当喜韵看见伫立在寨门前的藏青色身影时,脆弱的泪珠忍不住夺眶而出,奔向那道熟悉的身影。
  莫言矜敛的眼中升起一抹怜惜,将泪人儿纳入怀中。
  「莫言……」喜韵埋头在对方怀中啜泣。「呜呜……为什么我非得嫁给穆鹰不可……如果没有这桩婚事,我也不会离家出走了……」更不会尝到难忍的情伤!
  莫言轻轻拍抚她哽咽的背脊,仍习惯沉默。
  「是大哥要我回去?」喜韵抬首,泪眼汪汪地问。莫言是大哥的贴身护卫,莫言会出现,也就表示大哥下达了某道命令。
  「大哥还是不愿改变初衷,是么?」
  莫言点头。
  「即使我有喜欢的人了,他还是非得把我当成利益联姻的牺牲品?」
  听她如是道,些许诧异掠过莫言心底。看着泪人儿眼中沾染红尘情爱的痛楚,莫言了悟地微微叹息,清凝好听、像是刻意压低的嗓音从唇内发出。
  「小姐,少主的心意向来不容置喙,所做的决定更不会害妳。」
  喜韵默然无语了。
  爹娘过世得早,啸日大哥兄代亲职照顾她,她何尝不明白大哥对她的好。
  若是大哥不疼宠她,就会逼着她学针黹女红、要求她当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而非任她钻研药草、整天弄得像个泥人似的,所以连婚嫁都为她挑了个上上之选的夫婿。
  她若不想再令大哥操心、不愿陷大哥于无义,就该遵循兄命披上嫁衣、安静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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